衛駿馳知曉姚姜往日返家的路，當即轉頭沿着姚姜平日走的路走去。

他走了不遠，忽然停住了腳步。

城門常有人進出，有兵士掃雪，因此那處少有積雪。

但城中的積雪是百姓與商鋪的夥計自行清掃，這處有積雪沒掃去。

衛駿馳對着積雪看了片刻，蹲下身去細看地上的足印。

他伸出手來在地上比了比，跟随他的骠騎營兵士都湊近來看，紛紛道：“千戶，這是馬蹄印。”

衛駿馳點頭，一名兵士道：“這馬蹄印大如海碗，不是尋常馬匹的蹄印。”

衛駿馳：“這是我夫人的馬匹的蹄印，我夫人騎乘的馬是我從前的戰馬，它傷了腿腳，不能長途奔走，我便将它交給了夫人騎乘，它的蹄印我絕不會認錯。”

兵士們湊近來看過馬蹄印比好了大小，分頭去找尋。

衛駿馳時常帶着骠騎營騎兵追擊遊牧騎兵，查看馬蹄印、追尋蹤迹乃是骠騎營騎兵的拿手本領，不多時已有騎士來報：“千戶，那邊有條小巷，巷内有尊夫人的馬匹蹄印。”

馬蹄印在這小巷内口便有兩道，仔細分辨後，有進入小巷的也有出巷的。

衛駿馳帶着人進入小巷走到轉角處，馬蹄印在此間消失。

幾名兵士仔細查看，而後七嘴八舌地道：“衛夫人的戰馬的确來到此間了。”

“千戶，這處的印痕被人抹去了，有掃帚掃過的痕迹。”

“那邊沒掃過，但那邊沒有馬蹄印。”

……

衛駿馳蹲下身仔細查看，小巷内的積雪不厚，應當是上午才清掃過，但掃過雪後依舊雪花紛飛，落在地上堆成積雪。隻是此處的積雪不厚，尋常人走過留下的痕迹不甚顯眼。

姚姜身量苗條，難以在薄雪上留下深深足印，但她必定來到此間了，巧巧的蹄印進入小巷又退出去，之後巧巧應當是返回了家中！

衛駿馳穿出小巷，已到了城中商鋪與客棧雲集處。

往日此間極是熱鬧，但今日各家酒樓都已有兵士把守，商鋪的夥計掌櫃都已聚在大堂内，等候被問詢。

廖管營正看着各校尉問詢，見衛駿馳來到，拱了拱手：“千戶，尊夫人找到了？”

衛駿馳搖頭，廖管營想了片刻：“依千戶看我們該如何找尋？”

衛駿馳：“自此間離開北疆的關隘已被傅将軍已派人守住。客商出關都得清點貨品人數，還有公文倒換，沒有半日都出不去。擄走我夫人的歹人應當不會北去。往南是北張城，過了北張城南去的路沒有十條也有九條，還有無數岔路，過了北張城追趕便難了。骠騎營見過我夫人的數名頭領已帶骠騎營兵士分道前去追趕，要将這夥歹人堵在北張城。我也即刻要啟程，此間的找尋便拜托大人了。”

他對着廖管營抱拳行禮。

一名骠騎營兵士來到：“千戶，今日隻有南城門出去了兩起客商，看守南城門的兵士都說這兩起客商出了南城門向北張城方向去了。”

衛駿馳來到南城門，守門兵士已迎上來：“千戶，今日出南城門的兩起客商都有馬車，我們看過路引，他們還各帶着一名女眷。女眷都三十左右，面目都尋常，不是衛夫人。他們的馬車内我們也看過，不見有異。”

衛駿馳知曉守城門的兵士與姚姜也熟識，絕不會看錯。

當即問了兩起客商路引上的名姓，并細問了他們的情形。

而後，讓人将北城門外看守馬匹的騎兵都喚到南城門來。

不多時，那隊騎兵帶着馬匹來到。

衛駿馳将這兩起客商的情形說了一回：“雖說守城兵士說這兩起客商沒有異樣，但今日離開此間的客商隻有這兩起，我夫人應當被他們裹帶着出了城。”

骠騎營兵士都紛紛道：“千戶，他們有馬車走得沒咱們快，咱們快馬加鞭，應當趕得上。”

“怎麼也要把衛夫人追回來，絕不能讓衛夫人被歹人帶往他方！”

衛駿馳躍上馬背，帶着骠騎營兵士直奔北張城而去。

尋常馬匹在北張城與歸雁城間往來要走大半日，但骠騎營兵士的馬匹都是戰馬，身高腿長，腳力極健奔走如風。

趕到北張城，天空已灰暗，衛駿馳在城門下馬，已見北張城守城兵士冒着雪盤查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