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姜待他們笑鬧完畢,才囑咐:“各位的公文籍冊,管營大人都會辦理完畢。但田地契戶部與兵部每年隻辦兩回,得等特使來到才能辦好。往後各位還是到竈間去用飯,每月管營大人會按各位繳納的菜蔬發銀子,隻是各位在此間的居所得先擠一擠,等我請了工匠來建好屋舍,才能居有其所。各位的屋舍我會建得離你們的田地近些。”
三月,姚姜讓高月娥去北張城找工匠來給農莊修建屋舍。
她将要建的屋舍與高月娥說分明:“工匠都是用熟了的,北張城縣衙都知曉。你去了請了人來定要将修建所需的用料都說分明,工匠會算日子,說寫日子他們會按時來到。這回依舊是許校尉送你去。”
高月娥先是認真記下來,忽然問:“你不去?”
姚姜:“我不去。這些事你也都熟知,沒有我也能做得很好。你明日就去吧。”
高月娥離去後,苗桂君嘟着紅唇過來了:“姜姜,你不去?我還想跟你一同去北張城呢。”
姚姜微笑:“你想去北張城?與月娥同去吧。許校尉送月娥去北張,你跟了去,該辦的事月娥都心中有數,你開心玩耍。”
說到這裡,姚姜忽然想起件事來:“你不是在調養麼?每日都要服藥,去北張城也帶着湯藥去?”
苗桂君被她提醒,歎了口氣:“我還是不去了。”
秋霜端來點心。
喬思燕微笑:“嘗嘗,這是秀杏跟着你學的。比不及你的手藝,但歸雁城内也難找這樣齊整的點心了。”
點心是牛乳酥,姚姜嘗了嘗,眉頭微皺。
喬思燕:“你眉頭皺起來了,她做得不好?”
姚姜搖頭:“做得很好,隻是我覺得膩了些,可是兌了羊乳?”
苗桂君仔細品了品:“我不覺有腥膻味,與你做的差不多。”
秋霜給姚姜換過盞熱茶:“我看着秀杏做的,果真沒加羊乳。我家小姐也吃不來羊乳,點心都用牛乳來制,還是一早去畜欄拿來的牛乳。”
待得苗桂君走開,喬思燕湊近姚姜将她打量了片刻:“姜姜,你莫不是有喜了吧?我當日也是聞嗅時總覺惡心,你可要留心了。”
姚姜在心中算了算,月信的日子還未到。可她與衛駿馳情好情熱,他晚間又極是黏人,她遲早有身孕。
喬思燕看了看苗桂君的背影,壓低了話聲:“你若真有了,可是好消息。你與衛千戶成親也兩年,該有兒女了。若公婆還在,怕是早就要給衛千戶納妾了。隻是先别讓桂君知曉,她兒女都想得要魔怔了。我生了福哥,你又有了喜信,她不得躲起來抹眼淚!”
張全還要數日才休沐返家,姚姜便去往生藥鋪請郎中把脈。
郎中把了片刻:“夫人肝脈旺盛,請多加保重,半月後再來看一看。”
姚姜早先與張全一同栽種藥材,又在雲娘子有身孕時照料過她,聽張全說過不少。
聽到“肝脈旺盛”,知道是真有了身孕,隻是孕初,脈相還不明顯,郎中才讓過幾日再來看脈。
回到家中,她便讓再招鋪陳廂房,晚間在廂房歇息。
衛駿馳看着床上隻餘一張錦被一個枕頭,皺起了眉頭:“夫人要在廂房安歇?”
姚姜:“這幾日我有些累,千戶也忙碌,我擔心我睡不踏實,讓千戶也歇息不好。”
衛駿馳搖頭:“不會,夫人不會擾我。倒是我擾得夫人不得清靜。”
姚姜隻得道:“我今日想獨自歇息,清靜清靜。”
姚姜疲倦,在廂房歇下不久後便沉沉睡去。
半夜,身邊有了動靜,姚姜醒來,卻是衛駿馳來了。
他小心地将姚姜用被褥包住,橫抱起來:“夫人不在身邊我睡不着。廂房的床甚小,不夠我們一同安眠,我把夫人挪回正屋裡去。夫人疲憊,我不鬧你,就隻抱着你入睡。”
一連三日,姚姜都是晚飯後不久就睡去,還睡得極沉。
衛駿馳問她可是身上不好,姚姜都搖頭:“這幾日疲累了些。”
衛駿馳甚是擔憂:“明日我請兄長回來給你看脈。這些日子遊牧騎兵沒來襲擾,兄長不忙碌,隻是沒到休沐,便沒歸來。我去請,他必定回來。”
姚姜已有些迷糊,應了一聲,轉身向内睡去。
隔日下午,張全果真跟着衛駿馳回來,一來便讓姚姜坐下來把脈。
把過脈後,他笑了:“妹妹這是好消息呀,家中要添丁口了。”
他對着衛駿馳拱手:“恭喜。”
衛駿馳一愣,看着姚姜,片刻後狂喜:“我們要做父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