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姚姜片刻,衛駿馳才道:“當日的五名爪牙送到大孤城,有二人已救不回來,另外三人凍傷嚴重,雖然治過,但手腳殘損。”
姚姜一直沒問過那五人的情形,這時聽了衛駿馳的話,深深吸了口氣,咬着嘴唇:“雖說是他們前來擄人,但我下手重了,可會對你不利?”
衛駿馳看她黛眉深鎖,微笑着給她理了理鬓發:“夫人不必擔心,即便他們一口咬定是夫人為難他們也無濟于事,當我是擺設?那二人也算死有餘辜。他們不知做了多少惡事,凍斃于風雪中還免了他們受皮肉之苦。夫人若是尋常女子,被他們擄走便後果難料。再者,夫人被逼到了絕境,出手反擊并不為過。我還有這許多戰功,夫人建成農莊是解了朝廷的危難,也有莫大功績,若朝廷真要追究此事,用我們的功績抵過,當無大礙。”
“找到這些人,才能将靜王府隐在暗處的棋子全都牽扯出來。不将他們都找出來,他們始終被靜王府捏在手中。即便是私墅被投毒、周家害死杜家四人,都會有人出來頂罪。靜王府能将這些事撇得一幹二淨,依舊可算得毫發無傷。依靠着這些年的經營,靜王府依舊能在這世間逍遙自在,這對因他們而去世的苦主太不公平,對死在北疆的兵士頭領更是不公。”
三日之後,姚姜在歸家途中再次遇上田雲志。
田雲志立在姚姜回家必經的路口,看到姚姜帶着人回來,迎上來行禮。
未等姚姜身邊的劉嬷嬷出言,他已将個點心匣子雙手捧着遞過來:“在下今日得了匣好點心,請衛夫人笑納。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姚姜沒出聲,田雲志:“上回衛夫人說的對,在下請求明日與千戶相見。”
衛駿馳回到家中,姚姜已将點心匣子遞到他面前。
聽了這匣子的來曆,衛駿馳打開來,将其中的點心都取出,露出盒底的一個油紙包來。
衛駿馳将油紙包打開,将内裡包着的字紙展平。
他看了片刻:“夫人,下回你遇上這姓田的,讓他即刻到家中來,不要等候。”
姚姜已見這字紙上寫着的是十八個名字,正是她自歸來寺抄回來的供養人姓名。
十八個姓名後還寫着一行小字:此十八人的真名姓與在何方,有待與千戶相見時細說,再拜。
姚姜對十八個名字記得甚牢,田雲志并不在其中。
衛駿馳對着那名單細看了片刻:“他若不在這十八人中,便是深知這十八人如今的情形。”
姚姜:“這十八人查得如何了?”
衛駿馳:“魏楚梁一案已是十多年前的事了,辦這起案件的官員有的已作古,有的已告老還鄉,但有的調往别處,這十八人又更換過名字,查找甚是費力。”
姚姜知曉衛駿馳所言為實,姬複秋不知有多少名字,她知曉的便有三個,連錢豆豆都有兩個名字。
若不是她對錢豆豆與姬複秋知曉甚深,明白他們與魏楚源的淵源,看到他們的名字也不會多想。
那供養人名單中的其餘十六人也必定有多個名字,這是靜王府爪牙愛用的障眼法,且這世間還多有姓名重複的情形,查找起來極是辛苦。
姚姜:“我現下便讓小四去請他。”
再招在遇上田雲志,接過他的點心匣子後,便讓小四悄悄跟随在他身後去到了他居住的驿館,并給夥計使了點銀子,查看了掌櫃抄錄下的路引。
他在路引上用的也是田雲志這個名。
小四去了,不多時回來禀報:“田先生沒回客館,我已留了話:請田先生回到客館便往家中來。”
次日,田雲志卻未來到。
姚姜遣小四去驿館打聽。
小四回來禀告:“田先生昨日上午離開客館便沒再回去。”
姚姜昨日返回家中時是午時,那時田雲志已離開了客館!
她想了想:“他換到了别家客館居住?”
小四搖頭:“我聽着不像。我給驿館的夥計使了十數枚銅錢,他說田先生的行裝還在,但昨晚的确未曾回驿館。”
姚姜:“行裝都未收拾?”
小四點頭:“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