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殿下,那可是娘娘送您的人,能随便嫁嗎?”吓得他都有些結巴了。
蕭川無語望天,這秦風就是不如褚雷。什麼叫送給他的人?沒見着弈甯還在一旁嗎。這人到底會不會說話?
看也懶得再看他,大手一揮,不耐煩地道:“廢什麼話!叫你去你就去,再不去就兩個都嫁給你。”
秦風一聽,差點從馬背上掉下來。話也顧不上說了,揚起鞭子,調轉馬頭就往回跑,隻抽得馬差點蹦起來。
弈甯瞧得“噗嗤”一笑。蕭川聞聲看過去,隻見弈甯微微撅了撅嘴,嬌“哼”了一聲,便把頭扭過去不看他,聲音輕地幾不可聞。
看着她極力壓制着的上翹的唇角,蕭川終于緩緩吐出了一口氣。
一行車馬入了清碧山,滿山隐翠,沁人心脾。而皇帝的書房中卻是另一番景象。
“你是怎麼想的?這才成婚幾日啊,你便給十二送了兩個女子過去。你這是給他送生辰禮嗎?我看你是給他添堵!你這是公然打承王妃的臉啊!”太和帝一臉怒容,指着紀妃罵道。剛聽到劉何回來禀報時,他簡直匪夷所思。
紀妃卻不覺得自己有錯,這些年皇帝過壽,給他送美人的宗親臣工還少了?哪次他不是樂呵呵的收了,也不見後宮哪個嫔妃就臉疼了。怎的她給自己兒子送兩個侍候床榻的人,就不行了?
“臣妾是看川兒府裡人少,那謝氏一人如何能伺候得好川兒?多給他兩個人,不也是分擔謝氏的辛苦?臣妾原本是想給他尋個溫柔小意的王妃,那謝氏高門嫡女,哪裡是能侍候人的主兒!”紀妃說着說着,竟然還有些委屈起來。
皇帝簡直氣結,可見她哭哭啼啼的,卻不好再罵,隻得沒好氣地道:“什麼溫柔小意?你還惦記着那成平伯府的姑娘呢!不是朕說你,你滿宮裡瞅瞅,那有你這般做母妃的?别人都想着給自己兒子尋個好出身的姑娘。你倒好,選的兒媳出身一個比一個差。那成平伯府是什麼破落戶!三代男丁裡愣是扒拉不出來一個有用的,全靠嫁女攀關系,若不是有個祖上傳下來的爵位,一家子早餓死了。”
紀妃不說話,心裡卻嘀咕着:出身高有什麼好?連婆母都不知道尊敬。那徐氏多聽話,逢年過節親自給她備禮不說,自己随便給她點賞賜,她就能歡天喜地的。哪裡像謝氏,見天兒的給自己添堵。
隻她這話,卻不敢對皇帝說。
——
弈甯是第一回來清碧山,上來後了才知道竟然還有好大一片跑馬場。三王妃徐氏見她覺得新奇,便道:“弟妹還沒來過吧?這跑馬場是十二弟的私産,你以後可以常來。”
弈甯眼睛一亮,私産?
上回蕭川讓人給她送銀票,一出手就是兩萬兩,她就知道王府并不像丁香擔憂的那般窮。她這些日子,也算是把王府内院的賬冊都看過一遍了,每年的盈收還是不錯的,王府的庫房裡面好東西也不少。
現在看來,蕭川原比她以為的更有錢。
她朝蕭川看過去,他正與蕭朤一起,要替蕭州挑一匹好馬。
蕭川見弈甯朝自己張望,以為她有什麼話要說,正待擡步過去,耳朵動了動,凝神去聽,竟真是有馬蹄聲朝這邊過來。剛要喊人,秦風已快步上前,道:“殿下,太子殿下并四殿下、六殿下和十四殿下都來了。”
蕭川望過去,果見半山間車馬辚辚。前頭當中一人,杏黃窄袖常服,正是太子蕭燚。他不禁蹙眉:太子尚在病重,如何能騎得馬?
但此時已顧不得細想了,趕緊招呼衆人準備迎駕。
衆人聞言,皆是一愣。
待得太子一行人下了車馬,才發現,不僅來了幾位殿下,就連六王妃李氏也來了。
衆人忙給太子見禮,又依次互相見了禮。
六王蕭虤上前拍了拍蕭川的肩,大聲笑道:“十二生辰,竟然請了三哥與十三,卻不請我等。怎的,他倆是你兄弟,我們幾個便不是了?”
一句話說的衆人皆笑起來,蕭川趕緊給幾人賠罪,言稱:“我的不是。”
乘着大家都在叙話,弈甯飛快的瞄了太子幾眼。他精神倒是不錯,看着完全不像是病中之人。難道甯和樂說的是真的,太子果然已經大好了?
因今日女眷隻有弈甯和徐氏,下人們便沒有搭長棚,而是在邊緣樹蔭下,替她二人撐了一頂傘帳。
傘帳四面透風,涼爽又便于觀看場上情形。可眼下卻是有些尴尬了,太子是儲君,按理不能與衆人圍坐一處,且還多了個六王妃。
弈甯便趕緊去尋秦風,讓他找人速速趕搭涼棚。
蕭燚聞言,大手一揮,笑道:“弟妹不必忙碌。既是十二生辰,咱們今日隻論兄弟,不論君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