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喬嬷嬷帶了全府下人來給弈甯請安,又将王府的各項賬本,人情往來冊子,以及各處庫房鑰匙全交給了弈甯。有些要務,需得一項一項細細給她詳述,着實耗費了些功夫。
弈甯十歲開始,便協助秦氏處理謝府瑣事,對管家之事其實十分熟稔。但她還是客氣地跟喬嬷嬷道:“嬷嬷不若先繼續管着,後面再慢慢交給我就好。”
不是她虛僞,而是從這些賬本冊子來看,喬嬷嬷管王府十分盡心,也管的很好。她雖是當家主母,可總不好一來就奪了人手上所有的權利,也太讓人寒心了些。
喬嬷嬷卻笑道:“王妃就疼惜疼惜奴婢這把老骨頭吧。從前殿下未娶妃,奴婢倚老賣老,隻能幫着看顧些,如今王妃來了,奴婢可是早就盼着能将這些交托出去,好生偷偷懶了。”
話已至此,弈甯也就不再推脫了。卻好說歹說,仍舊是讓喬嬷嬷幫忙管着府中公廚竈上的采買和下人們的月利發放,這也是府中頂重要的兩項,必得可靠的人盯着才行。
喬嬷嬷知道弈甯這是信任她,也是想繼續維持她在府中的地位,便欣然應了下來。
同樣是承王府,西北這邊的事卻比京城那邊雜亂的多。弈甯覺得這麼多事,左右不是一兩日能夠理清的,索性便先不管了。
午睡後,幹脆吩咐人開始重新擺放院子裡的那些花來。昨日弈甯一進院子就發現了,花都是好花,隻是擺放的毫無章法,全然顯不出美感。
弈甯指揮了下人,将各種顔色不同、高矮不同的花,錯落有緻地搭配擺放。這才發現,蕭川給她尋的花裡,竟然還有不少名品。就比如說此時她摸着的這株鳳凰振羽,可謂是菊中極品,即便是在上京也找不出幾株品相這般好的鳳凰振羽。
也不知蕭川是打哪裡弄來的,還有昨日見到的那塊白玉壁。看來,蕭川原比她想象中的更有錢。隻是不知,他這些錢都是哪裡來的。
相較于與弈甯的忙碌,另一邊的蕭川則顯得有些心不在焉,他幾乎一整日都在等着天黑。
秦風看着自家殿下時不時就往窗外望,他也伸着頭跟着看了一圈,然後在蕭川第四次問他“什麼時辰”時,默默地出去般了個滴漏進來。
當滴漏刻箭終于下到酉時,蕭川“噌”地站起來,拔腿就往外走。
秦風正靠着書房的外門框,拿袖子擦着他新得的弩箭,就感覺一個人影從他面前一晃就過去了。還以為出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提着弩箭便跟了上去。
蕭川走出前廊,才發覺跟上來的秦風,緩了腳步,道:“我回内院,你跟着作甚?”
想了想,隻抛下句:“若沒有什麼要緊事,别來尋我,找褚雷就是。”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秦風“哦”了一聲,轉身又往回走,走了兩步,才覺得哪裡不對:殿下回内院,他怎麼就不能跟着了?他可是貼身護衛呢。
他想問問殿下,奈何蕭川已經走遠了。
十五的月亮十六圓。。。。。。(至于怎麼個圓法,這裡就不展開細說了。不是我懶,主要是細說了咱也發不出去,那個啥啥也不讓咱展開了說,大家都懂的)
弈甯實在不能理解,以蕭川對男女之事的這種熱衷程度,他是怎麼做到四年都不曾碰楚月的。
此時,看着身上青青紫紫的指痕,弈甯隻氣的想咬他一口。
“好了,是我不好,我下回一定注意。”蕭川攬着她的肩,輕聲哄她。
弈甯在心裡偷偷翻了個白眼,穿好寝衣,自顧回了内室,也不搭理他。
蕭川看她氣鼓鼓的樣子,沉聲低笑。他從前猜的不錯,她生氣的樣子果然十分可愛。
迅速擦幹身子,他穿好衣裳也出了浴室。
床榻上的人兒已經背朝着外面睡下了,纖瘦的身子裹在被褥裡,細細長長的一條兒,讓人看了格外心軟。
他掀開被褥躺了進去,然後一把将人撈到自己懷裡。
弈甯也不是真生氣,掙紮了兩下掙不開,便放棄了。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窩睡在蕭川懷裡,拉起蕭川放在自己腰間的大手,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中。
掌中小手柔滑細膩,懷中嬌軀溫軟馨香,蕭川覺得這一世,應該再沒有什麼能比過此刻的心滿意足。
鼻尖蹭過弈甯頸側的肌膚,蕭川忽地憶起什麼,低低笑了聲,輕問道:“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何要讓你嘗釀奶凍子麼?”
弈甯聞言,也頓時想起來了。是啊,為什麼呢?
蕭川将嘴唇湊到她耳邊,耳鬓厮磨般竊竊私語:“因為我覺得你就像是塊剛拿出來的釀奶凍子。”
弈甯一愣,這是什麼話?
還不待她開口問,蕭川滿含笑意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滑嫩滑嫩,還香香的。”
一時間,弈甯臉都熱了,若不是在夜裡,定然能看到兩瓣熟透的蘋果。她又氣又好笑,偏被他從後抱着,半點兒不能奈他何。
咬了咬唇,她一偏頭,張嘴咬在蕭川的胳膊上。蕭川卻絲毫不懼,反倒是将他摟的更緊了,還開心地笑了起來,心情十分暢快。
弈甯幹脆不理他了,合上眼睛自管開始睡覺。
這一夜,蕭川和弈甯貼着彼此,睡的十分香甜,可有人卻因為他們而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