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姑娘,外頭正下着雪,趕緊将簾子放下吧,你身上有傷,小心又染上了風寒。”柳雲關提醒道。
唐一意又點了點頭,聽話地将簾子放下。
雪越下越大,等他們回到陳都時路面已是一片雪白。
醫館裡唐一意昏昏沉沉的,為她診脈的大夫愁眉苦臉,右肩的傷似乎加重了,疼得讓她無法開口說話。
“柳大人,這袖箭上可是沾了毒啊。”
“如何解毒?”
大夫捋了捋下巴的胡須,說:“聽聞無度門後山草藥衆多,或許其中有一味藥叫訣明?此藥難尋,是陳都所沒有的。”
“有,我去去就回。”柳雲關聽完之後轉身就要往外走,但被大夫拉了回來。
“柳大人莫急,聽我說完。此毒發作較快,等不及無度門這一趟來回,待老夫速速開一副方子,大人攜唐姑娘與方子同往,不會錯失解毒良機。”說完立馬繞至案前提筆寫起了方子。
方子被寫在一張薄薄的紙上,柳雲關接過方子輕輕吹幹紙上的墨迹,向大夫道過謝後立即向無度門趕去。
鵝毛大雪不解人意,風如刀刮在臉上,可人命關天不得不行。
柳雲關握緊了缰繩,馬車逐漸淹沒在風雪裡。
風雪一路追着柳雲關到了無度門,覆蓋住了後山。柳雲關勒住馬,将昏昏沉沉的唐一意帶到後山的山洞,燃起了火堆,比外面暖和不少。
後山雖大,但好在柳雲關從小便在後山練功成長,對草藥所在區位很了解,很快就尋齊了方子上的草藥,回到山洞中煎起藥來。
身子逐漸溫暖起來,唐一意悠悠轉醒。
“柳大人,我們還沒回到陳都城内嗎?”她虛弱地問。
柳雲關手中停下手中扇風為藥降溫的小扇子,将藥遞向唐一意,說:“你中毒了,我們現在在無度門的後山,喝了這藥方能解毒。”
微微分了點目光給柳雲關手裡的藥,唐一意皺眉:“這看上去很苦。”
“姑娘放心,煎藥時我已在藥裡加過饴糖,不會苦的。”柳雲關端着藥又向唐一意挪了一些,示意她拿過喝下。
唐一意半信半疑,接過碗将藥喝了下去,皺着的眉頭漸漸舒展開:“真的不苦!”
接着眨眨眼問柳雲關:“饴糖可還有?”
柳雲關嘴角抿了抿,說:“有是有,不過離開陳都醫館前大夫說這樣你還需再喝半個月方能徹底解毒,饴糖的量怕是不足。”
“啊?還有半個月?”唐一意睜大了雙眼。
“嗯,半個月。”
“那我就先不吃饴糖了。”說完她吐了吐舌頭,做出一副喝了苦藥的表情。
柳雲關被她的表情逗樂了,沒忍住笑了出來,随後說:“這半個月就先住在無度門吧。”
回了陳都亦不過依舊天天采草藥罷了,想到這唐一意點了點頭答應下來。
半月之後唐一意體内毒已清,但對無度門興趣濃厚,因此寫信懇求爹娘留在無度門學本領,軟磨硬泡之後終于得到允許留在了無度門,柳雲關看她對草藥熟悉,而後山正缺人手打理藥圃,也就将她留了下來。
這一留,便是十年,十年間唐一意往返陳都與無度門,擁有了第二個家。
天将明,唐一意确認火滅盡後再次背起柳雲關走入風雪。
這一次,換我來帶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