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瑞霄:“……”
“不然咱倆合離,把你嫁出去吧。你這般聰穎美人兒,定是搶手。”許雲朝想了想,又補充到,“考慮我們之間有這麼一出,也算同甘共苦過了,我可以給你介紹介紹。将士們都威武有力,最适合你了,省的我不樂意跟你玩心計。”
你還借題發揮了。
季瑞霄嘴角稍稍抽搐,“真是謝謝你的好意,心領但免了。”
“别急呀,聘禮給你一半嘛……”
眼見着許雲朝那上瘾似的還想再說些什麼的架勢,季瑞霄趕忙打斷到:“約法三章約法三章!我答應!”
“好呢~”許雲朝立刻收回前邊艱難擠出來的笑容,因犯賤沒刹住,下意識換了個做作膩人的,“這麼善解人意好說話,不愧是‘芳心客’呢~真是撿到寶啦~”
“……是我哪句話刺激到你了麼?先前還算正常,現在怎的瘋成這樣……”
季瑞霄隻覺沒眼看。
“咳咳,說正事。”
目的達成又犯夠賤的許雲朝終于正了正神色,原先眼底故意透出的做作在一瞬間被盡數掩去,隻餘幾分正經嚴肅。
她還特地調整了坐姿,正襟危坐似是要商量什麼國事。
季瑞霄挑眉,心道她變臉真快。
許雲朝不知他心中所想,隻徑自說到:“第一,婚後互不影響對方生活,不可過度參與彼此生活。第二,自由須有限度,定要把握好分寸,随時準備僞裝,切不可給旁人落了話根。”
“第三,在第二例的前提下,不得對彼此的生活指手畫腳或評頭論足,更不得插手。”
一陣風從窗外飄進,揚起了許雲朝的發。高空中的月光也傾瀉而下,灑落一地白霜。
季瑞霄望着她,輕輕“嗯”了聲。
他答應得這般快,倒是叫許雲朝有些意外,她揚眉,饒有興緻地和他對視。
不都說“芳心客”這樣遠離紅塵的人,要麼一生不娶,否則定會認真對待麼?
家人在他心中的分量,許雲朝心裡門清——他曾不顧任何禮教顔面名聲,冷眼站在獄門前,一字一句地指責她阿姐。
如此之人,對于這般不負責任的輕率要求,怎的答應得如此幹脆?
注意到她探究的目光後,季瑞霄來了兩分興趣,“怎麼?”
“沒什麼,就是……有些意外。”
季瑞霄顯然懂了。他忽而意味不明地輕笑一聲,道:“傳言多半是不可信的,你還是少聽點茶樓裡的消息吧。”
被戳中的許雲朝:“……”
什麼意思?是不是被嘲諷了?
向來吵架沒輸過的許雲朝第二次被怼得語塞,心裡甚是郁悶,隻覺得他說得對——傳言是不可信的,她不該聽也不該信那些的。
畢竟傳聞中的季瑞霄,是個沉默寡言不染俗世煙火的清冷公子,雖不善言辭但低調有禮。
那般完美如天上月的男人,和眼前這個沒說幾句就要内涵人的家夥根本不一樣!
天差地别!毫無關聯!全是謠言!
還不如前世遇見的那個,雖然護短,但起碼不犯賤啊!
許雲朝更抓狂了。
她決定哪天去茶樓打假一下。
“别想了,你要是去跟人家對峙,你看最後誰會被當成散播謠言的那個。”
“……”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剛有些想法就被潑冷水的許雲朝幽怨地瞪向季瑞霄。
對方倒是大大方方的讓她瞪,還回之一個戲谑的笑容。
好賤。
許雲朝剛要開口,就又被季瑞霄搶了先:“我比較建議你去找個人做這事,這樣後續好處理得多,若是被罵被找麻煩,也輪不到你。”
“總歸是一日夫妻百日恩,默契替婚一場,你我有緣。你要幹壞事我也不攔着你,還能替你考量考量,免得你失敗了被人揪出來太過丢臉。”
季瑞霄笑吟吟地犯賤調笑:“如何?感動麼?夠暖心麼?”
“……我謝謝你啊。”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事情會從約法三章變成現下這個局面,但并不妨礙許雲朝被季瑞霄氣得心梗想反擊。
她皮笑肉不笑地反擊到:“真不愧是‘芳心客’,長得漂亮就罷了,人還這麼暖心,難怪如此招人喜歡,傳言隻多不少,以至于都傳出謠言了。”
她特意加重了“漂亮”“暖心”“謠言”,反諷意味溢于言表。
誰料季瑞霄不僅沒惱,還一一應下了,“是啊,有時候太受歡迎也是件苦惱事。”
聞言,許雲朝嗤笑一聲,繼續陰陽怪氣:“哎喲,這麼個搶手的夫婿今個兒竟成我的了,真叫人擔心。”
“擔心什麼?”
季瑞霄又接話了,他直起身子向前走去,于許雲朝跟前站定,肩膀一歪,沒骨頭似的靠在床架上,雙手抱肩懶洋洋道:“擔心被人找茬麼?”
“放心,雖然你我夫妻一事有名無實,但你若要真被欺負了,我定不會袖手旁觀,至少會允許你來我懷裡哭。”
“夠了你快閉嘴吧!”
拌嘴輸得一塌糊塗的許雲朝大喊出聲,盯着季瑞霄咬牙切齒地罵到:“臭不要臉,白瞎一副好皮囊!”
什麼清冷公子,什麼低調有禮,什麼不善言辭喜清淨,謠言謠言通通都是謠言!
他比她還會犯賤!!!
面對許雲朝玩不起的咒罵,季瑞霄隻是毫不在意地笑笑,而後漫不經心道:“兇什麼?急了?”
許雲朝:“……”
嗯對沒錯,她急了。
許雲朝看着季瑞霄那張賽天仙的臉,耳邊回蕩着對方氣死人不償命的言語,越想越惱,幹脆轉身就走。
她要去好生思索她大計的下一步要如何進行了!她才不跟不知未來的凡人計較!
“哈,氣急敗壞。”
“無聊!幼稚!”
房門被“哐”的一聲大力甩上,走的人在洩憤,留下的人卻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