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溫存了一會兒,又趁機把事情的細節一并說完。
季瑞霄沉吟片刻,道:“事态緊急,那群人的疑心定是藏不住,這會兒怕是已經發現東西不見了。”
聞言,許雲朝便緊繃了起來,還下意識警惕地探了探窗外。
季瑞霄輕輕搖了搖頭,“他們暫時不會輕舉妄動,至多就是商讨商讨對策罷了。”
然許雲朝心還沒掉下去,就又被他一句話提到了嗓子眼:“但今夜,必定不太平。”
他說得倒是輕,可話裡的内容沒一個字是不叫人戒備的。
許雲朝蹙眉,“今夜便會動手麼?我們要提前防備麼?”
“不必。”
眼見着許雲朝都打算去做點什麼了,季瑞霄趕忙出聲制止。
面對對方投來的疑惑,他隻道:“如今他們還在觀察商讨,不會做過火的事。我們隻需按兵不動,靜靜做自己的事便好。”
軍師發話,但将軍不解。
許雲朝最不喜歡不明不白地被安排做事。是故她雙手抱肩,往後一靠,“為什麼?難不成要當被動的一方麼?”
深知她想法的人無奈又好笑,卻也耐心解釋着:“非也。我們不動,是避免進一步暴露,以至于他們提前行動,或是要拼個魚死網破。”
“如今整個渝州都在林子霖手下,他們在這屯了多少兵、做了多少戰略部署,周邊省份是否有他們的勢力、又蔓延至多少,這些我們都不大清楚。在他們已經對我們起殺心,且我們也撈不到什麼有用的東西時,沒必要再冒險。”
“平靜地換條路推進,其餘隻待靜觀其變。”
語畢,季瑞霄望了過去,平和一笑,“何況,今夜我們便已不在渝州。”
許雲朝剛聽完他那些分析,還沒來得及進一步思索,就先因他這句話而有些懵圈。
她“啊”了一聲,沒想明白,剛要問又反應過來,壓着聲音道:“今晚就走?可今晚他們不是會行動麼?我們如何能走得了?”
她才不會傻到認為這群人的動手僅限于上門。
許雲朝等着季瑞霄解釋,等着搞明白一切。
誰知對方卻再沒有解釋的打算了。
聰慧的人兒隻是彎唇一笑,喝完最後一口茶,高深莫測地說到:“我自有安排,不必擔心。”
誰擔心了。
許雲朝嘀咕着,她隻是想搞明白所有東西而已。
她又不是不知道季瑞霄辦事靠譜。
……除了動真格的時候。
“走罷,眼下還有大把的時間呢。”
說着,季瑞霄起了身,拂了拂衣裳上的皺褶與并不存在的灰塵。
許雲朝疑惑,“去哪?”
被沒完沒了地詢問的季瑞霄:“……”
放輕松,深呼吸。
季瑞霄陰陰地笑了笑,繞過桌子走到許雲朝跟前,俯身靠近。
許雲朝心底閃過不妙的感覺。
“啊!”
果不其然。
也不知這次是哪裡有問題,竟然比以往都痛。
許雲朝又一次捂着被敲了個栗子的腦門嚎叫出聲,一張臉皺巴巴的,全身都縮在了一塊兒。
她抗議着:“你也太暴力了!你這是無端欺壓!”
因多加了點力而骨節稍稍泛紅的人,正一邊揉着手,一邊皮笑肉不笑道:“這哪叫欺壓?用你的話來說,這叫什麼來着?我想想……哦,好像叫調情罷?”
“你這是調哪門子的情!那麼用力!那麼疼!”
“噢,沒控制好力道,打疼你了。”
“???然後呢?你都不道歉的麼?”
“道歉沒誠意。”
季瑞霄忽地說了這麼一句,又在許雲朝滿是疑惑的目光中,再度俯身湊近。
他一手撐在許雲朝的頭邊,一張漂亮的臉蛋在她面前陡然放大,還挂着個淺笑。
他慢悠悠地吐出幾個字:“我一般都是……親身安撫。”
話音未落,季瑞霄便趁許雲朝不注意,低頭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吻。
!
許雲朝瞬間怔住了。
“不是……這……你……啊!”
被搞得七暈八素的人連話都要說不清了,隻能看着段位升高的家夥一臉得逞地沖她笑。
偏偏這罪魁禍首笑起來很好看。
許雲朝很少會對漂亮美人生氣。
她“啪”的一聲捂住了臉,哀嚎道:“季瑞霄……你真是……大有長進啊!”
“謬贊。”
季瑞霄倒是臉皮厚得不行,還一本正經地謙虛了一句。
随後他朝許雲朝伸手,笑吟吟道:“好了,該起身了,否則今日要來不及吃午飯了。”
“……哦。”
季瑞霄又哄了兩句,許雲朝這才不情不願地爬起來,不僅故意不牽季瑞霄的手,還特地一巴掌拍了過去,将方才被敲的那一下狠狠報複了回去。
報複完,許雲朝的心情便好了許多。
她笑眯眯地繞過季瑞霄,率先出了房門。
今日第二次被老婆丢在身後的季瑞霄捂着被打得通紅的手,望着人的身影,眨巴眨巴眼睛,更委屈了。
*
為營造出他們很安穩的假象,一行人特地去城關繁榮處尋了家飯店吃飯。
正是飯點,這兒人可不少。
早就餓了的許雲朝扒拉着碗筷吃得很香,阿武等人也累得慌,輪班交換着吃。
季瑞霄如幾日前剛到渝州時一般,坐在位置上,好整以暇的地環顧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