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大雪紛飛、寒風刺骨。
樹枝上結了一層厚重的冰霜,茫茫白雪均勻地覆蓋住整個路面,寒風簌簌如同厲鬼的嘶吼。
桃夭搓搓凍紅的雙手,輕輕推開房門,脫下羊絨披風,拿起來自己的手爐。
“師兄。”
桃夭瞧見他還在修煉,心裡充滿着心疼。
數月來,日夜不分地修煉,收益無疑是良多的,可是身體也會逐漸垮台。
陶枝行輕笑着,沒有回答她的話,反而是去詢問她的課程:“桃夭,你回來了。今日課程怎麼樣,也沒有亂紀的弟子惹惱了你?”
桃夭就知道他會是這個态度,這幾個月,他瘋魔式的修煉,甚至比早些年還瘋狂幾倍。
不過她也明白,恩師的那幾句話對陶枝行的沖擊力有多大。
這件事似乎成了一個牢籠,陶枝行被困在裡面,死死掙紮不出來。他是想證明給初代風神王看,他的做法并不值得诟病。
“師兄,你盡管寬心,我好着呢。 ” 桃夭回憶起自己的教導過程,嘴角不由自主地升起弧度,“再說,他們哪有一百年前的我不正經、不着調?”
十五歲的桃夭,剛拜入師門,就在闖禍領域“展露頭腳”。一百年之前,十七歲的桃夭,已經是武林“享有盛名”的爛泥了。
吃喝拉撒、逃課、逗鳥、摸魚…………樁樁件件,每一件事皆是寸步不離桃夭。
衡越仙尊三個弟子,兩個名譽千古的真神,一個臭名昭著的鹹魚。
這幾句話,桃夭大魔王都聽膩了。
“不愧是你啊。”
陶枝行成功被桃夭逗笑,晃了晃手上的王龜帕子。隻能點點頭,認可桃夭的實力。
“那可不?他們哪有膽子在我面前賣弄身手啊?” 桃夭想起師尊就想笑,他之前可是不谙世事的谪仙,一百年之間,被桃夭氣得是日日動怒, “這屆弟子也很倒黴,我使的那些陰招,師尊都了如指掌,他們沒法再用一次了。”
說這話的時候,桃夭還暗自歎氣,憐憫之情一次性拉滿。奈何今非昔比,桃夭任職玄霜宮宮主之位,已經有半年之久,怎麼能胡作非為啊?
幾句話的功夫,氣氛輕松了不少。
“師兄,你還上場嗎?”
桃夭提起來師姐的主意,三年後秋季的武術大會,陶枝行應該是不能上場了。
陶枝行拿了一盤桂花糕遞給桃夭,他“嗯”了一聲,随即開口說:“定然是不能了。所以,我早早和師姐說過,她讓我當唯一主理人,她們去參加比試。”
桃夭聽到關鍵信息,陶枝行是唯一主理人,那麼冰兒前輩、師尊、師姐,還有自己 ,那麼豈不是都會…………?
那可真是熱鬧非凡啊。
桃夭在心裡又暗自誇了一波,自己美麗、大方、聰慧、強大的師姐————未來的烈火神王 熾羽!
桃夭想到三年後,師兄要傳承五行神核、師姐要渡過神王神劫,立刻就蔫蔫的。
“我們定然平安無事,莫要擔憂。” 陶枝行寬慰着桃夭,他順手拿下來兩個墊子,放置到地闆正中央。
這是順勢邀請她修煉啊,連反應時間都不給了。
桃夭:?
她歎了口氣,這倒不是為難她什麼,難得一本正經地說了句:
“害,真是累死個妖啦。”
陶枝行笑而不語,她怎麼還沒開始就喊累?
桃夭坐到陶枝行對面,兩人手心相貼,粉紅與玉白色的靈力相互交纏,桃花瓣滿天飛舞着。桃夭閉上雙眸凝神,也能看見周遭的景象,不由得心中生疑。
“我修煉的秘術。” 陶枝行回應了她的質疑,給她講述着,“納蘭娘娘半個時辰創造的秘術。”
這話深深地刺痛到桃夭。
别人半個時辰,創造出一套完美的秘術。她半個時辰,拿來小憩都不夠。
“凝神。” 陶枝行提醒道。
桃夭發覺到奇異之處,陶枝行周圍居然飄散着梨花瓣。這可是木系或木系旁支靈核,獨有的靈力轉化,陶枝行無屬性的神核怎麼可能會有?
她忍住心中那一絲狐疑,凝神聚氣、順通血脈。感受到一股靈力湧入心境,這突如其來的一下,險些讓她喘不上來氣。
她穩定住一波波攻勢,跨入神級的雙修,難度增大數倍。
陶枝行那邊也沒好多少,他剛被削去神核,剝奪了風神力,雖然說實力強于桃夭,但是沒有任何靈力加持,全靠基本功硬撐。
雙修,神級以下較為輕松,甚至連凝神聚氣的要求,都不算太高。
神級以上,修煉難度取決于最高神位的修煉者。稍有不慎,心神俱損,氣血不足,一般來說,都是找相差無幾的修煉者雙修。
但是,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必須要冒着一定風險,去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桃夭額頭上已經冒出汗珠,她确實感受到有不小的壓力。閑暇時,不停地往陶枝行那裡運輸神力,幫他渡過難關。
桃夭用神識湧入心境最深處,桃樹下的流水,源源不斷地湧入她體内。刹那間,她的神力達到頂峰,桃夭将多餘靈力分成數份,少量輸送到陶枝行體内。
桃夭再一擡眸,那幾顆桃花古木,被蘇梅色的神力籠罩着。那絕對不是她神力,她的神力色澤要淡不少,反觀有些像萬花神王極緻的神力。
正值桃夭思忖之際,萬花神冠自動從她的頭上脫離,眨眼間飛到空中。
“花神庇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