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從不是一朵嬌嫩的花,時時刻刻都需要别人悉心照料,她早已曆經風雨,在一次次挫折中,磨練出絕對的勇氣。
她想要與師兄、師姐,站在同樣的高度上,永生永世追随他們的腳步。
“去吧。” 桃夭笑意盈盈地說道,慢慢松開愛人的手,最後一次叮咛他,“好好修煉。”
陶枝行含情脈脈地望着她,盡管再不舍,他也是時候該離開了,身體在那股神力的遮掩下,慢慢消失在桃夭的眼前。
…………
“我們走吧。”
她的步伐未停,還一邊含笑招呼着孫大娘,陶枝行的離開,不曾影響到她半分。
“好好好。” 孫大娘松了一口氣,連語氣都倍感輕松,甚至提出讓桃夭去牛背上坐着,“姑娘,要不要坐到牛背上來,我怕你累着。”
兩人一路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桃夭的目光四處周轉,沒有放過任何一個地方。
“孫大娘,此處枝繁葉茂,倒是個乘涼的好地方,這個地方我可從沒見過。” 桃夭低笑道,話裡夾雜着獨特的用意,沒有暴露多少。
此地當真與别處不一樣,更加引人深思。
孫大娘點點頭,她老褶子笑出幾層,立馬附和道:“姑娘是江湖俠客,自然能火眼金睛,看出其中的幾分奧妙,這可是當年自然神王留下的幻境,娘娘真是造福百姓啊!”
自然神王娘娘——納蘭卿雪,娘娘對桃夭來說,可算是第三個認識的神王了。
倘若真是納蘭娘娘的結界,依據娘娘的實力,即便是身處結界,桃夭和陶枝行,亦定會渾然不知。
桃夭嬉皮一笑,她的目光瞟向别處,佯裝懵懂地問道:“自然神王早已是十幾萬年前的人物,史料塗塗改改,留下來的東西不多。是我糊塗透頂,竟然忘記她的本名。”
孫大娘讪笑幾聲,嘲弄的意味不由得暴露出來,這可讓桃夭對她改觀。那神情估計是在諷刺她一介修仙之輩,居然認不出神界的第二掌管者。
“那您告訴我吧,正好我不知道。” 桃夭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倒是難以讓人懷疑出什麼。
孫大娘不由自主地點點頭,笑容先是凝固,思忖了片刻,得出一個答複:
“自然神王的本名——容栀。”
真是荒謬。
甚是荒謬。
桃夭險些笑出聲來,幸好她憋住了。此等趣聞,等她飛升神界的時候,定要好好同娘娘訴說一番。
“哦?那您的記性可不算好。”
桃夭停住步伐,笑意逐漸涼下去,靈力在手中凝聚,随時做好戰鬥的準備。
這場戲倒是演夠了。
“花神核/第一式/桃花晚歸——!”
花瓣聚攏在桃夭的腳下,讓她占據領空,居高臨下地看着孫大娘,嘴上雖無言,但心知肚明。
這可不是桃夭所熟悉的孫大娘,記憶裡的她是個慈祥慷慨的老婦人,盡管家境貧寒,還願意救助一隻快要餓死的鳥。
這是被魔物勢力奪舍了。
隻是她心中還有一個問題。
“說吧,幻境是誰布置的?” 桃夭召喚出桃夭劍,劍端緊貼孫大娘的喉嚨,随時可取她的性命。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她發出一聲聲尖叫,布滿青筋的手抱住頭,蹲在地上,眼窩處流淌出源源不斷的黑霧,“你們這群江湖騙子!都是你們!你們惹得六界不合!什麼神明都是假的!所有的苦難都源于你們!”
桃夭心裡一片寒涼,想要開口辯駁幾句,卻如鲠在喉,遲遲發不出一個音節,她眼底呈現出來的是憤怒,更多的是寒涼。
“花神核……”
“第七式……”
“蝶醉花蔭……”
桃夭眼含熱淚,一字一頓地喊出虛神的最強招式,既然已被奪舍,那便沒有留活口的必要了。
群蝶繞利劍亂舞,霎時凝成一道光柱。
“嘭————!”
灰塵揚起,彌漫全場。
桃夭手裡緊緊捏住劍柄,垂下頭,一旦被魔物徹底奪舍,就必須斬草除根,否則會引起巨大的暴動。
骨裂的聲音響起,聽起來膽戰心驚——
桃夭正以為孫大娘化為烏有時。一捆紫色的繩子,将桃夭從頭到腳地勒住,窒息感油然而生,她拼命揮舞着雙手,嘴裡不斷喊着招式咒語。
然而這一切,飛蛾撲火,無濟于事。
桃夭處于虛神境巅峰期,離能夠飛升神界的真神之位,僅僅隻有一步之遙。那捆繩子的力量,讓她感到由内而外的恐懼。
“啊——!”
桃夭一聲尖叫,随後意識逐漸模糊不清……隐隐約約看到了一群熟悉的身影。
他們拿着火把,一個個人面上兇神惡煞、鄙夷不屑,嘴上好像還在商榷着什麼事情,他們對她的敵意撲面而來。
除此之外,在人群的最中間,她還看到了一個終生難以忘懷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