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劍台上靈光閃過,眨眼一瞬,泠煙手中的棠枝就斷成了兩截,正在衆人以為她輸了的時候突然發現對面的玉家弟子跪在地上,肩膀插着另一截棠枝,鮮血順着花枝的紋路落在地上,積成一大攤鮮紅。
玉家弟子面目猙獰,雙眼閃爍瞪大,難以置信地看着泠煙,嘴唇翕動,最終什麼也沒說出來,手裡的劍‘哐當’一聲掉在地上,整個人朝一旁栽倒。
“一招!她隻用一招就打敗了玉浔!”
人群中不知道是誰嚷了一聲,瞬間沸騰起來,有讨論她是如何赢了玉浔的,也有人覺得她是耍了小把戲,不然怎麼可能有人能僅用一根樹枝就将他人大敗?
泠煙淡淡瞥了一眼台下,撿起剛才玉浔扔給她的那把劍走到玉浔面前,指着他的眉心,長劍自劍柄處分出兩縷靈力,遊龍似的纏繞着劍刃聚集在劍尖處。
“你輸了,按照你剛才對裴寂竹的做法來看,我現在應該殺了你。”
她語氣平淡且認真。
台下看熱鬧的人看出來了,她這是在給裴寂竹出氣。
“不可!”人群裡讓出一條路,玉二夫人慌忙上台,頭上珠钗搖晃,三兩步便走到玉浔面前,對泠煙說:“這位姑娘,試劍台是家中弟子用來比試的地方,大多點到即止,什麼應邀不應邀的,沒有這個說法。”
玉二夫人保養得當,說話溫聲細語卻不失威嚴。
區區一個外門弟子,都敢當着這麼多世家公子姑娘的面欺辱人,不懲治一下怎麼行?泠煙回頭看了一眼,視線相撞,裴寂竹握拳抵着唇咳嗽不止,耳廓紅潤一片,像是又發病了。
“那按照二夫人的意思該如何辦?”
她說這話就是不願草草了事,偏要個說法,玉二夫人朝着人群後看去,視線落在裴寂竹身上,她見過這個孩子幾面,雖然生的不錯,可惜命不好。
“姑娘想如何?”玉二夫人朝身後的侍女說了什麼,侍女轉身便離開了。
泠煙說:“我殺了他。”
“沒有商量?”
“沒——”
“等一下!”話音未落,門口就沖上來一道人影,是泠賦和謝珏清,泠賦把泠煙拉到一旁,小聲說:“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
泠煙眨巴眨巴眼,豆大的淚珠滾落,“哥哥……”
泠賦:“……”
“你打住,我跟你說正經的,玉家可不好惹,你此番得罪他們,日後有你苦頭吃的,咱們這可是在人家的地盤上。”泠賦苦口婆心地說着,卻發現她在發愣。
泠煙倒也不是真的愣了,而是突然想起來她還要找千禧玲珑,泠賦說得對啊,跟人家鬧得太難看不利于自己,于是問道:“那怎麼辦?”
泠賦瞄了眼後面,謝珏清正在和玉二夫人攀談,地上昏死過去的玉浔已經讓人擡走了,他小聲說:“等會你别說話,最好這眼淚也别停,其餘的就别管了。”
泠煙翻了個白眼,又眨巴出幾滴淚,被泠賦拉着過去,“玉二夫人,在下泠賦。”
“聽世子說了。”玉二夫人點頭。
“事情我已經了解了,是我這妹妹不懂事,在家學了點皮毛就出來現眼,實在是不好意思。”他說的誠懇。
玉二夫人笑着應了,“無礙,泠姑娘劍術卓越,實乃女中豪傑。”
泠煙一抹眼淚,身上一點剛才的氣勢都沒有,怯生生地問:“那裴寂竹的傷怎麼辦?”
玉二夫人道:“自當好生醫治。”
互相給了台階下,這件事也算處理得當,泠煙滿意地去找裴寂竹了。
席面已經做好,客人都被請到了前廳就坐,玉二夫人帶着泠賦和謝珏清姗姗來遲。
出了雲夢澤幾乎很少人認識泠賦,見他舉手投足間雖然恣意散漫,但也沉穩,便猜測他是哪家的貴公子,謝珏清的名号響徹大江南北,所有人見了他就跟見了祖宗似的,不敢招惹,更不敢攀談。
泠煙跟蕭階扶着裴寂竹前往偏廳,得意道:“剛才多虧了我。”
裴寂竹輕輕‘嗯’了一聲:“泠姑娘最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