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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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下,繁花漫天,一道劍氣劃破長空,落在地上的花瓣被激起又落下,場景美不勝收,裴寂竹手持‘殁光’渾身戾氣盡顯,一片樹葉帶着靈力朝他刺去,少年眼眸一閃,轉身揮出劍,劍中夾雜着靈力和些許妖力斬斷那片樹葉,隻幾下,‘殁光’便指向了自己的主人。
蕭階躺靠在樹下,小幾上擺滿了糕點茶水,看着幾乎正中自己眉心的劍怔了片刻,剛才劍揮過來的一刹那,他似乎在裴寂竹眼中看見了少有的殺意,隻一瞬就消失不見,他猜測,如果不是裴寂竹靈力不足,那劍不會堪堪隻停在眉心毫厘處。
花瓣混合着綠葉飄落,兩人靜靜對視,裴寂竹微微喘着氣,額前的劉海被汗水浸濕,臉色有些難看。
“哈哈哈哈哈……”蕭階突然笑起來,伸手推開劍刃,“裴二公子不愧是天賦異禀。”
裴寂竹松了口氣,将劍扔給他,拿起搭在樹枝上的披風穿在身上,“過譽了,還是多虧了泠姑娘的劍譜心法。”
兩人沒有感情的寒暄客氣到了各自回屋。
練劍結束已經到了寅時三刻,裴寂竹回到房間就見裴暮雲站在窗前,而那個方向正好能看見他和蕭階練劍。
兄長都看見了。
他剛要說話就被打斷了,“先去洗漱吧,以免又病了。”
他隻好拿着衣物去裡間,卻發現桶中已經準備好了洗澡水,水面漂浮着熟悉的草藥,以前他控制不住體内外露的妖力時兄長總會用這些靜心安神的草藥給他泡澡。
兩人隔着一道屏風,裴暮雲的聲音傳過來,“為什麼想殺他?”
裴寂竹攥緊手中的衣物,任性似的回道:“我不喜歡他。”
“慎之,沒有人要你喜歡誰,你跟他不過是萍水相逢,若沒有泠姑娘他不會教你習劍。”
“我知道。”裴寂竹聲音晦澀。
“無論他跟在泠姑娘身邊所圖為何都與你無關,你隻需謹記好自己該做的事情。”
木門聲音響起,裴暮雲走了,偌大的房間裡隻剩下他一人,裴寂竹轉身迎着窗外的冷風閉上眼。
……
泠煙比說好的時間晚了兩天,這兩天裡她一直在暮靈鍛煉尋木,她發現隻靠爐鼎耗時過長,于是用靈力催轉,晝夜不停終于将劍煉好。
回到驿館時正見裴寂竹跟芙黎和蕭階在後院練劍,三人比招有來有回,但很明顯能看出來芙黎和蕭階并未使用全力,估摸着也就三成左右的靈力,但裴寂竹面對這三成靈力顯然有些吃力,不過三五個回合就落了下風,打起來極為艱難。
泠煙靠着木門看了一會,突然開口:“裴寂竹,《寒月三式》第一重第八境。”
裴寂竹匆匆瞥了這邊一眼,迅速回憶起内容,與他們拉開距離,雙手掐訣,地上掉落的花瓣被卷起,快速旋轉,他找準時機握住劍,嘴裡念念有詞:“明鏡,照我如清。”
在迷眼的花瓣中芙黎和蕭階看不見裴寂竹的身影,一時失去了攻擊對象,手上的招式停了下來,裴寂竹不知何時已經移到了他們身後。
花瓣被他手上的劍吸收成了可用的靈力,裴寂竹唇角勾起,勢在必得地揮出劍:“破!”
芙黎和蕭階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股大力掀翻在地,勝負已分,裴寂竹收了劍,兄長的劍太過沉重,不适合他。
“姑娘,你耍賴!”芙黎跑向泠煙那邊,挽着她的手,“這是什麼?”
“讓讓他嘛,”泠煙朝她眨了眨眼,舉起手上的木劍扔了出去,“接着!”
裴寂竹伸出手握住她扔來的東西,即便有一層遮擋,也難以忽略其中延綿不斷的靈力,他不明所以,“泠姑娘,這是?”
“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泠煙颔首。
他席地而坐,将東西擱在腿上,解開紅布,映入眼簾的是一把木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