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上哪裡看到過什麼雞鴨,别說見影兒了,就是連叫聲都沒聽到過,泠煙并不拆穿他,“無妨。”
待屋主人重新回到廚房裴寂竹和裴暮雲才進屋,進屋便打量着這座并不寬敞的房子,房屋有兩層,進門左手邊就是樓梯,右手邊是一個巨大的櫃子,或許是太潮濕,櫃子邊緣的木頭有些濕潤,正對面是一間用簾子隔開的堂屋,堂屋中間有一張八仙桌,泠煙正坐在桌子前晃着茶盞玩,進了堂屋左邊就是廚房,右邊是一台老舊電視機。
“來了,真慢。”泠煙頭也不擡。
裴寂竹撩袍在她旁邊坐下,低聲提醒道:“水裡有東西。”
他看的見?
泠煙詫異地擡起眼皮,看見他那微微上揚的眼尾時突然愣住,她竟然忘了他是妖狐,這種小技倆就算不動用妖力也是知道的,她莫名來了興緻,撐着臉頰笑問他,“他現在還要給我們做一頓豐盛的晚餐,你吃是不吃?”
“自是不吃。”裴寂竹毫不猶豫。
“哎呀,那可不行,你不吃他會生氣的,到時候說不定我們連出都出不去了。”
“呵,”裴寂竹笑了,“沒關系,我相信泠姑娘會保護好我的。”
泠煙:“……”
正說着,屋主人端出來一盤不明的焦黑肉類,“來咯,各位姑娘公子,這是紅燒雞塊,嘗嘗看我的手藝怎麼樣。”
說吧眼含期待地看着他們。
裴寂竹溫和搖頭,“我不餓。”
屋主人:“嘗嘗看,說不定嘗着好吃就餓了呢?”
裴寂竹搖頭:“嘗了就更不餓了。”
屋主人見勸不動他,于是視線在泠煙和芙黎之間來回望,回想剛才的那一劍,心有餘悸,最後視線落在了芙黎身上,說道:“這位姑娘嘗嘗?”
“我雖不如我家姑娘出身金貴,但也從來沒有缺衣少食,這種東西我看一眼都嫌棄,不吃,”芙黎一臉不願,見他似是又要開口,拉着泠煙後退了一步,颔首道:“我家姑娘也不吃。”
屋主人見泠煙笑得含蓄,隻是那含蓄中似乎隐約有殺氣,隻得把注意打到自從進門就沒有說過話的裴暮雲身上,“這位公子看起來是餓了,嘗嘗?”
“抱歉,我跟我弟弟一樣,還不餓。”裴暮雲拉着裴寂竹,同泠煙等人并排站着,形成了統一戰線。
屋主人瞳孔閃爍,那張瘦到可怕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愠怒,說話也咬牙切齒,“既然如此,那就先去安寝吧。”
裴寂竹這次先開了口:“房間在哪裡?可有熏香?”
屋主人:“……”
“公子說笑了,我們這種地方怎麼會有熏香。”
泠煙看了眼窗外,夜已經籠罩下來,什麼也看不見,寂靜的讓人害怕,她傳音給裴暮雲:“天黑這麼快?”
她進來時便沒再關注屋外,不知何時天黑的。
裴暮雲回的很快:“我們從橋上下來時天色便漸漸暗了。”
泠煙眯了眯眸子,暗自思索,能控制晝夜,看來對方來頭不小,難怪總有人說南疆之地兇險異常,有這吃人的食屍鬼在前蠱惑作亂,誰敢來?
“四位請随我上樓吧。”屋主人站在樓梯口,做了個‘請’的手勢。
這次裴寂竹倒是沒有拒絕,最先一個提起衣袍往樓上走,樓上沒有點燈,漆黑一片,木闆搭建的台階随着他的動作吱呀吱呀響,他走得慢,伸手扶着旁邊的欄杆,卻突然摸到了一股粘膩,心中嫌惡頓起,手上彙聚靈力将髒東西甩掉,繼續往上走。
“這位公子,你住左邊的那個房間,右邊那間是我女兒的,就留給兩位姑娘。”屋主人在樓下喊。
裴寂竹微微偏首看了一眼漆黑的樓下,毫不猶豫地進了右邊的房間,聽見開關門的聲音屋主人便說:“我這樓梯不甚堅固,還是得一個一個上去。”
泠煙抱臂倚着牆,“行,那我最後一個吧。”
屋主人愣了一會兒,燭燈被他拿在手上,昏黃的燈照得他的臉更加像鬼魅,渙散污濁的瞳孔裡倒映着泠煙略帶淺笑的臉,“好啊,那就姑娘最後吧。”
裴暮雲往後退了一步,“芙黎姑娘請。”
芙黎看了眼泠煙,對方朝她颔首,示意她放心,待她上去後裴暮雲才上樓。
泠煙見差不多了便對屋主人說:“我無甚睡意,今晚月亮格外清明,不知二樓可能瞧見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