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竹想到什麼,取下腰間的玉珏遞給她,“這個送給你。”
泠煙看着那個在月光照耀下泛着冷白光的玉珏,悶聲問:“這有什麼用?”
這種裝飾物她不知道有多少,泠家有一整個庫房放的都是她的首飾頭面,從小到大什麼好東西沒見過?
一個玉珏就想收買她?不可能!
她答應裴寂竹的事情做到了,但裴寂竹答應她的事情現在還沒影兒,任誰都不會放心。
“這裡面有一隻靈寵,我用血澆灌養成的,有了它,無論在什麼地方你都能找到我。”
她為何總是不放心自己?
裴寂竹垂下頭,不由分說地将玉珏挂在了泠煙腰側。
腰間驟然一重,泠煙看去,說道:“我沒什麼可以送給你的。”
裴寂竹搖搖頭,“你送給我的東西很多。”
沒看完的心法,沒用完的法器符箓,趁手的‘春生’,罕見的千禧玲珑,每一樣都出自她手。
泠煙躺在屋瓦上,說道:“裴寂竹,上次玉溪給我講了一個故事,你要聽嗎?”
“願聞其詳。”
得到回答,泠煙醞釀了一下,說道:“很久以前滄州有一位官員,這位官員與夫人和睦,育有一兒兩女,日子和諧,前路光明,官員的小女兒心性純良,天真活潑,是滄州才女,人人豔羨,更讓人羨慕的是她有一樁好婚事。”
“可惜好景不長,官員遭人陷害,锒铛入獄,含冤而死,府中親眷全都死于一場大火,但小女兒卻在兄長和姐姐的幫助下逃了出去。”
她說完問道:“你說,她會怎麼做?”
裴寂竹思量道:“報仇。”
“對,她殺了那個陷害自己父親的人,他的子女,妻子,小妾,還有八竿子打不着的親朋,就連一條狗都沒有放過。”
“說來奇怪,我竟然覺得無比暢快。”
泠煙忽覺月光晃眼,慢慢閉上了眼睛,“你猜猜,若我是那小女兒,會怎麼做?”
裴寂竹想說她會跟故事中的小女兒一樣,趕盡殺絕,但不知為何說出來的卻是,“你會放過他的妻女和親朋。”
泠煙哈哈笑了起來,“錯了,我會把他們所有人的骨肉剁成肉泥,然後做成肉餅喂給路邊的野狗。”
她隻會比小女兒更狠。
裴寂竹沉默了,他就知道。
後半夜的風格外冷,泠煙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模樣已經恢複如常,“雖然孟浮玉不讓我跟你去昆侖,但沒說不讓我去琉璃塔,鎮海關,我倒是真想問問你父親,當初是用什麼給你封印的妖力。”
“所以我給你十天時間,十天後來皇城找我。”
說完就消失了。
裴寂竹看着亮起燈的房間怔了一會兒才回房間,十天對他來說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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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一亮衆人便在樓下集合吃了個早飯,因為裴寂竹和裴暮雲有事要離開,餘下的人都跟着李迎初回了皇城。
泠煙去皇城是因為要看着泠賦,芙黎自然是跟着她的。
但是謝珏清最近對芙黎格外殷勤,讓泠煙不得不懷疑那日在南疆他是不是把腦子給祭出去了。
迎着初升的太陽,衆人朝城外的方向走去。
“世子,我不喜歡吃這個。”芙黎看着他遞過來的芙蓉糕,十分有禮貌地拒絕了。
謝珏清把芙蓉糕放回儲物戒裡,又拿出了一盒糖餅,“這個呢?我剛才看你早飯都沒怎麼吃,回京路途遙遠,中途不一定能有店子,現在吃點墊一墊也好。”
芙黎笑道:“我現在不餓,不如等會兒餓了我再找世子要?”
聽她這麼說謝珏清隻好老實坐在一旁。
出城之後幾人便坐上了馬車,馬車寬敞,坐了六個人也不見擁擠,李迎初親昵地挽着泠煙的胳膊,仔細介紹着天戍秘境。
“天戍秘境三年開一次,這一開便是不少捉妖師擠破頭都想進的時刻,因為除了大能遺留的秘法和覺醒天賦之外還有許多門派會來擇選新一屆弟子。
秘境分為三層,每一層的難度都不一樣,隻有全部通過了才有機會進入到弟子擢選的環節。”
“公主想進哪個門派?”泠煙順着她的話問。
李迎初笑嘻嘻說:“聽說泠姑娘小時候在雲山仙府修習過?所以我想請泠姑娘看看我有沒有進入雲山仙府的資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