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第一層出來之後就直接進來了第二層。
第二層是一片雪原,泠煙和芙黎走在雪中,一直沒有找到落腳的地方,隻能這麼走着,腳印深一腳淺一腳的拉了好遠。
“姑娘,你是如何知道出去的辦法就在虛境身上的?”
泠煙對着手哈了口氣,“規則說不能夜晚出去,但第一個晚上就死了這麼多人,如果是真的,那他們也不會死,既然他們會死那就說明樓裡也不安全。”
芙黎點點頭,又問:“那姑娘又是怎麼知道虛境的血可以打開第二層的呢?”
泠煙轉身敲了一下她的腦袋,模樣恨鐵不成鋼,“在家的時候叫你多看書,你偏要在院子裡整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芙黎捂着頭,那些才不是亂七八糟的東西,不過她算是知道了,她不知道的東西都是書中有記載的,可那些正經書分明姑娘也不愛看。
泠煙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說道:“我不看那是因為我知道,你知道了嗎?”
芙黎:“……”
寒風凜冽,若不是她生來就在雪山之上恐怕現在已經被凍的手腳僵硬了,更遑論其他人,隻怕是連五日都撐不過去。
這裡跟第一層的沙漠一樣,無邊無際,除了漫天的大雪什麼也沒有,看着落下的雪花泠煙蓦然想到了在神域的時候。
在神域不能常見到雪,隻是有時候魔族來犯,戰神受邀去斬殺魔族的時候會在蓬萊落腳。
那一年的蓬萊所見之處都蒙上了一片雪白,偶有弟子豢養的靈獸會出來撒歡。
除了難見的大雪她還看見了如雪般清冷的宿王,
蓬萊掌門與他交談,青年隻是靜靜聽着,并不說話,偶爾掌門詢問他的意見時才會得到幾句回複。
戰神穿着一身銀色戰甲,披着紅色鬥篷,手持長劍出現在門口,一時間不知道該進去還是該離開。
正當她打算等會兒再來的時候就看見掌門朝她走來,“戰神來了為何不進來?”
她為除魔在仙界留宿并不是一件奇事,蓬萊她已經來過很多次了,跟掌門也很熟悉。
他身後站着宿王,戰神的視線從他身上略過,朝掌門笑道:“這不是宿王來了?你們在談事情,我進去做什麼?”
掌門聽完笑了笑,“戰神這話就說的見外了,快請進。”
她進去落座後就立刻有弟子上來倒茶,戰神看了眼他,“新收的弟子?”
掌門看了眼那弟子,介紹道:“并非新收的,先前原是外門弟子,前段時間經過考核進來的,他資質頗高,隻可惜被元華搶先了,近幾天元華閉關,我喚來點撥幾句。”
蓬萊的弟子分外門和内門,外門弟子想要進内門拜師隻能經過考核,但考核的最後一項就是比試,最終隻能擇出十人,餘下的人就要等到下一次考核。
戰神喝了杯茶,不知說人還是說茶,“真不錯。”
掌門笑哈哈地擺手讓弟子下去。
戰神突然問道:“宿王今日怎麼下來了?又是有急事?”
宿王捏緊袖口,‘嗯’了一聲:“已經解決了。”
戰神笑了,放下茶盞說道:“如此看來,我與宿王當真是有緣分。”
“如何說?”宿王問。
“每逢我下來,十有八九能碰見宿王,隻是為何這樣巧?次次都是在同一個地方?”她長的貌美,完全不像一個殺伐果斷的戰神,也沒人信她一個人能殲滅魔軍,聲音清清泠泠,笑意明顯。
“戰神這話的意思是——我跟着你?”
戰神搖搖頭,捏着身上的緞子擦拭手上的劍,“我可沒有,不是說了嗎?緣分使然,有緣之人相隔千裡也能相見。”
劍上的雪水被擦拭幹淨,戰神站起來,“今日有些累,我先去休息了,還是原來的房間吧?”
“是原來的,戰神莫忘了稍晚些出來吃飯。”掌門在後面喊着。
戰神一邊走一邊擺擺手,他是怕她被人叫醒心裡有火,就隻能指望她自己睡醒。
戰神走後宿王也告辭了,掌門留吃飯都沒留住。
看起來心情不咋好。
……
“姑娘!看前面。”
泠煙晃神半晌,思緒被芙黎的聲音拉回來,她定睛看去,隻見不遠處有一堆火。
芙黎:“是不是有人來過這裡?”
泠煙不認為是有人來過,于是坐在火堆前,“休息一下吧。”
芙黎早就想休息了,從懷裡拿出杏仁酥,“姑娘吃點。”
“你吃吧。”泠煙的心思不在這裡,沒胃口吃,剛才恍惚的那一下讓她有些想不通,當時每逢打完一場她都會睡一會兒,所以戰神去蓬萊的時候她沒有靈劍意識,理應是不知道這些事的,可那場景又這麼真實,難不成是因為她太想主人了?
嗯,肯定是這樣。
“姑娘,你在找的是什麼東西啊?”芙黎吃着杏仁酥,突然想起之前泠煙說在找東西。
如果可以的話,她想幫幫姑娘。
泠煙擡眼看向她,細長的睫毛上挂上了雪沫,笑吟吟道:“怎麼?你想幫我找啊?”
“嗯,”芙黎重重點頭,“我從小便跟着姑娘,吃穿用度比府中其他丫鬟都要好,姑娘待我如親姐妹,我不知如何報答,但若是需要,刀山火海,在所不辭。”
她突然正經,倒是讓泠煙一時間不知道怎麼接,很久以前孟浮玉就跟她說過,泠家養她十多年,她應當報答,卻不知道如何接受别人的答謝。
“不用,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報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