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潇對後半夜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那天晚上她很困,所以第二天理所當然的睡過頭,當然司晟也沒有等到雲潇,因為她醒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梅行衣。
有昨天晚上那一出戲,幾乎可以确定梅行衣那邊已經知道了什麼,歧玉山的人防着她,但是絕對不會對梅行衣有隐瞞,雲潇不介意那場刺殺,因為那也更好的說明了禁魂咒到底有什麼兇險的地方。
最近幾天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都不太尋常,雲潇迫切的想知道一切消息,無奈每次都巧合一樣的錯過,所以這次她和梅行衣打過招呼以後,直奔主題:“師姐,長老那邊怎麼說?”
怎麼說,當然是下令殺你,雲潇自己對這事情心知肚明,她還要多餘的問一句,明晃晃的試探她的消息。
梅行衣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她算計利用,不緊不慢地喝了口茶,也跟她一樣裝傻:“你怎麼知道我會跟長老聯系?”
“這個...”雲潇笑得有點不好意思,她想師姐平時看起來什麼都不在乎,但是這回總歸是她的問題,認錯認得很積極,“師姐,我...我就是想知道這個禁魂咒有沒有解法...”
按照梅行衣的做事風格,她一定會把事情弄得水落石出才甘心,所以雲潇說完之後就直勾勾的看着她,怕錯過她一絲一毫的表情,又因為過于期待這個答案,雲潇覺得自己手心都在微微沁汗。
梅行衣有自己的考量,昨天晚上就做好了決定,根本讓她看不出來一點破綻,她說:“沒有。”
雲潇手心一松,臉上的表情徹底維持不住,她想笑一下讓自己不要在梅行衣面前表現得那麼明顯,但是很顯然這時候她笑起來比哭還難看。
“不過,”梅行衣到底沒狠下心,又自顧自把話接下去,給了她應該不算希望的希望,“你好好修煉,到時候說不定還有一線轉機。”
這就算是把她所有的路都堵死了,那些心法要是能救她的命,她也不會想到用梅行衣來探消息,這時候心都冷了半截還要聽梅行衣教訓她,頓時苦着臉道:“師姐,你怎麼跟師兄一樣啊。”
“都是為你好,”梅行衣敲敲她的腦袋,讓她聽點話,“小師妹,你不要讓相信你的人失望。”
她話說的很有深意,也是對雲潇的一個警告,畢竟司晟是跟她交換了條件的,她現在不殺雲潇,但是未來事情真的發展到不可控的地步,那個時候就怪不了她先動手。
“我知道,我知道的,”雲潇不願意聽這些話,她敷衍着跑遠,聲音落在她後面,“我會好好修煉,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梅行衣看着她跑出去,臉上的笑意漸漸淡了,她也是真希望雲潇能說到做到,堅守她的本心,不要讓他們走到最後一步。
司晟在蘇府門前等她,引得不少來來往往的人頻頻往他這邊看,其中有些人交頭接耳的,顯然是在議論着什麼,隻是聲音壓得又低,聽不太清楚。
雲潇走過來輕輕拍了他一下,示意他往右邊看,那裡紮堆站着幾個早起趕集的姑娘,姑娘家打扮得很好看,眼波流轉停在司晟身上,見他看過來又羞澀的轉開目光。
“師兄,”雲潇抿着唇笑,“那邊有人在看你。”
“看就看吧,”司晟收回目光,“等你一早上,都不知道要被人看多少回。”
他話說的随意,其實心裡大概也有了估量,這一早上除了那些眉眼含情的姑娘家就是那些眼神兇惡的大爺,好像他犯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大罪似的,每走一步都要回頭稍一眼。
雲潇笑得更開心了,剛才和梅行衣那點事情頓時被她抛到腦後,毫不違心的誇他:“哦,那當然是因為你好看。”
她話說的很順,也很真心,雲潇總覺得司晟身上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就像那些跟着老先生念書要考學的書生一樣,有種很閑雅的氣質,這樣的人拿劍就像開玩笑,真動起手來的時候又會讓人忍不住着迷。
“好看也沒見你多看一眼。”司晟說,他看雲潇就像那些姑娘看他,本來是很驚心動魄的眼神,可惜她從來都看不懂,兩個人來來去去的,她是真把他當師兄。
“誰說的,”雲潇不滿意他說的話,好像有多不值錢一樣,于是笑着把自己怼到他眼前,“那我多看幾眼好了。”
如果眼神真的很值錢的話,那麼雲潇的眼神一定是萬金之寶,她一邊說一邊往後退,眼看着就要撞到她身後那個大漢身上,司晟想伸手撈住她。
她的發尾被風撩起來,大漢隻覺得身後被人輕輕撓了一下,回頭一看發現人流如織,什麼都沒有。
雲潇抓着司晟的手飛快的跑出來,回頭發現沒人追過來,連忙拍着胸口長籲一口氣,笑道:“怎麼樣師兄,夠值錢嘛?”
事情是靠對比才能比出來的,被人追的刺激可比單純的眼波要美麗得多,顯然雲潇很懂這個道理。
司晟看着兩個人交疊在一起的手,覺得一顆心都死在她身上了,兩個人要是能這樣走到天涯海角他都願意。
隻可惜天涯海角是遠的沒邊的事,司晟反握住雲潇的手,能感覺到她手上縱橫的疤痕,他打算先帶她去買藥。
街上的藥鋪不少,因為地理原因,冶鐵練劍之事多勞心費神,所以這裡隔一條街就能看到幾個藥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