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晟暈過去的那段時間一直是雲潇照顧他,她不準别人插手,段青岚就把藥方交給她,讓她自己學着熬藥。
雲潇給司晟喝的東西都很謹慎,她自己嘗了一口之後被苦得差點吐出來,去找段青岚改藥方的時候被他戳着腦袋提意見:“你以為師兄跟你一樣鬧脾氣嗎,他不怕苦的,盡管喂藥,不要耽誤病情。”
“那我就是怕他覺得苦嘛,你不懂的。”雲潇捂着腦袋跟他理論半天,氣得丢下這句話轉身就跑。
段青岚看着她的背影直歎氣,心想師兄的病一時半會是好不了的。
雲潇是真怕他覺得苦,每次喂他喝藥都偷偷給他喂一顆蜜餞,這藥喝完如果吃東西的話那是見效極其緩慢的,如果不是段青岚發現得及時,司晟現在多半還在病中。
段青岚剛進來就聽見雲潇在跟司晟說話,她身上靈氣充盈,說話也中氣十足的,泛着一股活潑勁兒。
司晟大概是把那碗藥喝了,被藥苦得表情有點不太對勁,難以置信的問她:“這麼苦?”
雲潇把剛才被拒絕的蜜餞收起來,笑得有點壞,指了指後面剛進來的段青岚,一臉不關我事的表情跟他重點強調下:“二師兄配的藥,他說每天都要喝的。”
“每天都要喝也抵不住你一口一個蜜餞啊,”段青岚瞟了一眼司晟,有點調侃她的意思,把藥方拿出來拍在桌上,“看看吧,我新配的。”
雲潇裝模作樣的拿起來瞧了會兒,她不懂藥方,就是被段青岚說得有點不太好意思,更何況司晟還在看着她,看得雲潇更不好意思起來,一口氣岔開話題:“你不是去看師姐嘛,師姐沒事吧?”
他們那天是四個人一起去的礦山那邊,幾個人多多少少都被魔氣影響到,其中雲潇最嚴重,司晟和段青岚稍微好點,至于梅行衣,段青岚把過脈象之後,發現她跟平常一樣,沒什麼損傷,甚至靈力還更強盛了點兒。
“說起來也奇怪,”段青岚把猜測的話說出來,“師姐好像并不受魔氣的影響,不知道是不是跟她以前的經曆有關系。”
“能有什麼關系,”雲潇對梅行衣的勝負欲總是很強,“我跟師兄的劍也能斬開魔氣不受影響,要不是因為有禁魂咒,才不會落到這個地步。”
“小師妹你這話就說得不中聽,”段青岚像是要跟她擡杠一樣,“你的意思是說我拿的劍就是破銅爛鐵嗎?”
“可是師姐的劍是淩霜劍,幽若長老送的,總不是凡品吧。”雲潇不自覺看他的劍鞘,那就是一柄很精雕細琢但很尋常的劍,它沒有殺人的戾氣,倒像是人送的禮物。
“你的劍又是誰送的?”
“我生辰那年,大哥送的,”段青岚掂量下手中的長劍,語氣驕傲莫名,“他說要我用這把劍斬妖除魔,護衛百姓。”
“這麼說,你的法術也是你大哥教的?”剛才一直沒說話的司晟忽然開口接上他的話,他問的不是歧玉山的法術,是他自己本來就會的法術。
“這倒不是,法術是姐...”段青岚話說到一半,似乎是想到什麼,又改口繼續說,“我大嫂教的,她...她人很好...”
雲潇和司晟對視一眼,不太明白他說着說着怎麼忽然蹦出來這句話,但是段青岚很快就反應過來了,把藥方拿到桌子中央擺開跟他們商量:“放心吧,那些魔氣早就被清理幹淨了,現在隻要我們三個好好喝藥,調理幾天很快就能好。”
蘇青來找雲潇看到的就是這種不太和諧的場面,幾個人腦袋湊在一塊兒商量事情,時不時還有幾句不大不小的吵架聲,她伸長脖子左顧右盼,沒看到梅行衣的影子,最後還是雲潇反應快,勾了張凳子讓她坐下來。
段青岚現在見到蘇青還是有點不太自然,這姑娘先前一直追着他跑,又為感情的事兒鬧得不太好看,從那以後兩個人隻要是見面都是繞路走,現在驟然面對面的談話,段青岚還真是不知道說點什麼。
蘇青在凳子上坐下來,剛好是對着段青岚的位置,對方這麼做作的樣子反而讓蘇青釋懷了,笑道:“放心吧,我今天不是來找你的。”
她先前追着段青岚跑的事情鬧得人所衆知,這會兒又說不是來找段青岚的,雲潇奇道:“蘇大小姐,那你來幹什麼?”
“不用這麼客氣,叫我蘇青就好,”蘇青說着,忽然壓低了聲音,“我來就是想問問...”
“什麼?”
蘇青這做賊一樣的動作讓幾個人的神經都在繃緊,不自覺的都湊攏了點兒,想聽聽她到底是說什麼重要的事。
“我就是想問問,”蘇青話起了個頭,幹脆一鼓作氣地說下去,“你們作為姐姐的師弟師妹,知不知道姐姐有什麼忌口的,我...我想為她辦個接風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