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從來隻聽說男人哄女人,女人哄男人倒是頭一回聽,蘇青心裡就忽然有點看不起他。
但是雲潇不這麼想,師兄對她來說是很重要的人,那麼自己哄哄他也沒什麼,而且這些天相處下來,司晟的情緒确實是不太對勁,他有時候總是會看着自己走神。
就比如現在。
雲潇找準角度,一把将手裡的石子打出去,看着石子在河面上激起浮白的浪花,好勝心得到前所未有的滿足。
雖然說這種玩意兒她好像與生俱來就會玩,玩得也很好,不過那應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現在她打起來隻剩下手生。
好不容易練好點,雲潇回頭就想招呼司晟,讓他看自己的水漂打得怎麼樣,但是司晟的關注點并不在這個上面。
好像比起來水漂,他更關注的是雲潇這個人。
“師兄,”雲潇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最近怎麼了,怎麼總是看着我走神?”
“沒有,”司晟收回目光,神情有一瞬間的不自然,“我是...”
“不許找借口,”雲潇把話搶在前頭,“我看你好多次了,真的不打算跟我說實話嗎?”
“小師妹,”司晟沉默了一會兒,被她的話說得有些刺痛,“其實我也許不值得你對我這麼好。”
“那有什麼值不值得,”雲潇覺得他今天何止是奇怪,簡直是傷春悲秋,湊近安慰他,“你也對我很好的,我們之間不說這個,你說出來,說不定我能幫你解決呢?”
清晨有風,風把她的長發揚起來,雲潇挑眉,跟着他動作不準他躲開。
她這麼強硬的态度,就是為這麼一個無關緊要的答案,好像在她心裡,沒有什麼比他更重要的事情。
“你想聽什麼實話,”司晟忽然笑了起來,對上她期盼的眼神,“實話就是,我覺得你很好,很好看,我移不開眼睛。”
雲潇絞盡腦汁都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她反思過可能是因為上次跟段青岚吵架的事情被他知道,又或者是别的什麼原因,再或者就是他自己的傷勢還沒有痊愈,他不舒服。
雲潇手忙腳亂地貼上他的額頭,被強烈的日光曬得有些眩暈:“師兄,師兄你是不是生病了?”
其實是她自己在生病,她不知道,那天的臉頰上的熱度直到現在還沒有褪下去。
雲潇一晃神就會想到司晟那天的說話的神情,于是用力搓了一把自己的臉,擡頭道:“你說什麼?”
俞北深吸口氣,他本來就說話困難,剛才結結巴巴的解釋半天,難怪人家聽得走神,于是隻能把話精簡下來再說:“我說...那滴精血是由謝家來...來保管的,你願不願意...跟我回去一趟...”
雲潇的剛才困惑的表情瞬間變得凝重起來。
俞北剛才跟她東拉西扯半天,又是說什麼紙風車又是說靈力的,弄得雲潇還以為他要通過自己上歧玉山拜師學藝了,半天都沒聽到重點内容。
現在血魔精血的事情一說出來,雲潇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的就答應下來:“行,什麼時候動身?”
“不急,我...我都安排好了。”俞北不緊不慢地喝了口茶水。
其實他心裡急得要死,這回真是瞎貓碰上死耗子,又不知道那些人路上出了什麼岔子,傳回去的消息遲遲沒有人來接,他隻能用這個蹩腳的借口吊着雲潇,暫時不讓他們離開這裡。
畢竟他也不敢在事情沒有确定下來就把真相告訴雲潇,怕中途又生什麼變故。
隻是雲潇是個急性子,更何況血魔精血事關魔族,與虞牧之野肯定有着密不可分的關系,隻是一個勁的追問俞北。
梅行衣處理完前廳的事情,來找俞北時就聽見他在跟雲潇說血魔精血的事情。
對方解釋得很清楚,比跟她說話時那寥寥幾句要詳細得多,令人不由得好奇他們之間的關系。
俞北對魔劍的氣息很敏感,一轉身就接過梅行衣丢過來的那柄劍,回以她的是好奇又不失禮貌的笑容。
這姑娘能用自己的靈力鎮住這把劍,倒也絕對不是尋常人,更重要的是,雲潇身邊的這幾個人,都不是好對付的。
謝蘇臨走時特意囑咐過不要驚動歧玉山的人,他們這幾個都是一起的,如果跟着雲潇,或者要把她帶回去,謝家絕對不可能善罷甘休的。
兩個人的眼神交鋒,都是不動聲色的打量彼此。
最後還是梅行衣打破了沉默,轉向雲潇,半是試探半是詢問:“你就這麼答應他?”
言下之意就是司晟他們幾個人怎麼辦,這話一出來就等于是吃定了雲潇會答應她。
雲潇不是傻子,她和俞北都能聽出來她的言外之意。
俞北剛要拒絕她的無理要求,雲潇立刻搶先道:“師姐,你是受長老之命調查血魔精元一事,我想師兄他們也會同意的,不如跟我們一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