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個靠在沙發椅背上,誰都不理誰。
柯諒行拿出一個信封,“陳憑,再幫我最後一次,這一次後我就放手,求你了。”
他擠出了兩滴眼淚,陳憑再次心軟了。
他把信封交給槍哥,槍哥打開後突然跟瘋了一樣把他往死裡揍,甚至拿出刀朝他胸口刺,小花反應迅速的把槍哥推倒在地。
刀尖失了準頭,從他前胸刺入了幾毫米,順着槍哥跌倒的軌迹,滑到了後脖頸。
信封裡是一個手機,裡面有段話,和一段槍哥妻兒的視頻。
柯諒行破門而進時,陳憑還站着沒有倒下,他穿了件白色的短袖,這件短袖是他唯一的一件白色,也是柯諒行送他的。
衣服上滿是鮮紅的血液,手機裡小孩的笑聲續續斷斷的傳了出來,陳憑卻覺得震耳欲聾,震的他沒辦法動彈。
柯諒行撿起了手機,他來的目的似乎隻是為了回收這個東西。
然後,他報了警,送陳憑去醫院。
醫生說再用點力,脖子上的大動脈就破了。
他縫了二十多針,聲帶受到輕微的損傷要靜養,期間警察來錄了口供,告訴他槍哥把這兩年做過的事都招了,柯諒行讓他做的那些‘賺錢’的勾當,他在被威脅的情況下,隻能扛下所有。
這件事瞞不住家裡人,陳岸和劉玉茹很生氣,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不好說什麼,拿出應對警察那套話術。
槍哥知道自己跑不掉了,所以急火攻心,對他動了手。
現在想起來,那個時候不知道是腦子壞了還是被捅傻了,竟然還替柯諒行隐瞞。
不過柯諒行估計也是看中了他這一點,才這樣騙他。
柯諒行給了他一張卡,足夠他讀完大學,留下一句話。
“陳憑,你太傻了。”
陳憑不知道他說的傻是什麼意思,隻是想揍他,可卻連擡手的力氣都沒有。
柯諒行抛下他走了,遠走他鄉深造。
之後,蔣靜也帶着李期青去了另外一個國家。
又過了一個星期,陳憑拆線出院了,繼續和普通的學生一樣,上下學三點一線。
柯諒行就好像是出現在夢裡的人,隻一刹那間,徹底消失不見。
他想過,也許這段感情,從他收下柯諒行的錢那一刻就變味了,他不應該在感情裡談錢,是他先唯利是圖,是他的錯。
這個想法一直伴随着他,從哥哥出事,到放棄讀大學養家糊口......
某天,他手腳勤快,把自己的活幹完了酒坐在鋼筋上抽煙。
在建築物上,在以後不知道是誰的家的平台上,西沉的太陽顯得格外的近。
他想通了。錯的是柯諒行。
黑心兔子外表人畜無害,實際上别說心黑了連肝都是黑的,是他遇人不淑倒了八輩子血黴遇上這麼一個,他要吸取教訓,下次絕對不犯。
隻是,這一跤摔得太慘了,代價比想象中的要沉重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