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下二樓,經理立刻迎了過來。
“我的姑奶奶們你們幹嘛了啊,老闆跟我發了好大的火,大憑,你要被扣工資了。”
陳憑在心裡罵了一句,盛辛這個陰暗的小人。
“知道了,小聞你去換衣服,今天就到這裡吧,回去休息。”
聞曆眼睛都哭腫了,聽到他說這種話,用力揉了揉眼睛,半眯着說:“大憑哥,我不走,我要堅守崗位到最後一刻。”
“你不走今晚的小費就還我了。”
聞曆:“大憑哥,我會聽你的話的。”
也就是他這個不記仇的小孩,要是換做别人今晚被這樣又是踹又是踩手羞辱的,估計都要找領班的鬧一頓了。陳憑把小費都給了他,當一點點補償,讓他趕緊回去睡覺。
他穿過員工通道,走進樓梯間,點了支煙,邊抽邊覺得今晚真是倒了大黴,一時心軟答應了經理的無理請求。
身後的安全門咯吱響了一聲,陳憑回頭看,是柯諒行。
他的表情和剛才沒有什麼區别,還是那副上位者的雲淡風輕,走到陳憑眼前,帶着嘲弄的語氣慢悠悠地說:“我倒是不知道,你還做着這種工作。穿成這樣,不覺得不合适嗎?”
“我穿成什麼樣是自己的自由”,陳憑偏過頭,朝他吐了一口煙團,無所謂地接着說:“你如果是專程來羞辱我的,記得給錢。”
柯諒行頓時臉色難看至極,他抽走陳憑手間的眼,捏起他的下巴讓他正視自己。
“我羞辱你?陳憑,是你在羞辱我,不是說不要我的錢嗎,怎麼,伸手問别人要更讓你覺得高興?跪在地上撿錢更有尊嚴?”
他現在這幅興師問罪的樣子有些好笑,可陳憑卻笑不出來,因為他手上的力量不小,下巴隐隐做痛,大概是所剩無幾的自尊心作祟,他捏住柯諒行的手腕,拽開他的手。
“這是我的工作,事情也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怎麼你告訴我!我不記得讓你做這種工作吧,沒錯,是來錢快,但你也不能毫無底線的當着我的面做那種事!我算什麼,你把我當什麼了!”
柯諒行擡高音量,脖頸上的青筋暴起,剛才在包間裡看到陳憑時的忍耐已經将他的平易近人耗費的一幹二淨。
鬼知道走進包廂看到‘搔首弄姿’的陳憑時,他大腦一片空白,那一瞬間,有種想掐死他的沖動。
“那你又把我當什麼!”
像是捉到出軌妻子的丈夫的質問語氣讓陳憑十分的不爽,語氣也沒有哪裡去,不耐煩地吼了回去。
柯諒行氣的一個頭兩個大,不敢置信做錯事的人還能這麼理直氣壯,“我把你當什麼?我把你當追求對象,當愛人,當以後的睡覺對象!你不知道嗎還要問!”
陳憑:“···”
漲起來的火氣頓時消了下去,徒留三分尴尬,三分無語和四分離譜。
這,這傻逼在說什麼啊!
不是吵架嗎,幹嘛不分場合的突然表白啊!
瘋了,真的是要瘋了!
“我,我說了是工作工作工作,要說幾遍才能懂,缺人我過去有什麼問題!”
“缺人有必要穿成那樣嗎,不跟我過聖誕,跑到這裡跟那些外人搔首弄姿,你考沒考慮過我的感受,今晚要不是盛辛把我叫來,我還孤零零在家裡跟個傻子一樣等着你。”
“你現在就是個傻子,你要是覺得丢臉,大可以裝作不認識我!”
他的聲音軟了下來,柯諒行的委屈跟着升了起來,“你不是,在向我求助嗎?”
陳憑愣住了,誰向他求助過,他?不可能,雖然确實有想過,但他根本就沒有那麼做過。
“别胡說八道!”
“你看我的眼睛不會騙人,你就是希望我幫你。”
陳憑不想跟他讨論這個,連忙轉換話題道:“我穿成這樣是工作需要,服裝道具懂不懂,這已經算是好的了,聞曆穿的那身本來是我要穿的。”
柯諒行眼睛亮了一下,在腦海裡想象了一下陳憑兔女郎的裝扮,側躺在床上,羞澀暧昧的看着他,要是還加上黑絲......
他摸了摸鼻子,問:“他就是你說的那小孩?兔女郎裝?你還想穿給除了我以外的人穿?”
陳憑的耳朵尖都紅透了,很想敲開他的腦袋看看裡面是不是塞滿了黃色廢料。
柯諒行貼近他的身體,雙手繞後摟住他的腰貼近自己,然後慢慢朝下遊走,在他耳邊喃喃道:“你知道你蹲在那裡整理桌子的時候有多誘人嗎,我之前就想這樣幹了。”
誘人?!
是他腦子壞了還是眼睛壞了,他那樣卑躬屈膝也能誘人?
當時柯諒行在他身後,他蹲着,褲子很緊......
陳憑感受到柔軟的地方被捏了一下,很緊,蹲着,臀部......他頓時懂了他的意思,想把他推開,柯諒行早就預料到他會這樣做,用力的吻上他的雙唇。
可陳憑實在反抗的他厲害,他還沒有親夠就被推開了,幽怨地說道:“穿成這樣不讓說也不讓親,做錯事是要被懲罰的。”
陳憑覺得他胡攪蠻纏的能力越來越出衆了,“你還想要天理,是誰不分青紅皂白的罵我了。”
柯諒行偷到了一個吻,心情好了不少,“我沒罵你,我是不想别人看到你這副模樣。”
陳憑很想把胸口綁着的皮帶拿下來抽他一頓,“服裝道具懂嗎,我這套保安服已經是最保守的了。”
柯諒行輕哼了一聲,顯然不那麼認為,還想動手動腳,被陳憑警告性的踢了一下小腿,又給人家踢惱了。
“對我就硬氣,對别人怎麼不這樣。”
這話說的,陳憑想反駁也不好反駁,他總不能說自己仗勢欺人,欺軟怕硬吧。
柯諒行看他不說話,知道自己說到他心坎上了,更是得寸進尺,“你就隻會欺負我,知道我喜歡你,跟在你屁股後面就得意忘形了。”
他就像個愛打小報告的小學生,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他都能給你上升到不一般的高度。
陳憑不覺得一個大男人抱着自己撒嬌不撒手有什麼問題,換句話來說,柯諒行知道他吃這一套才故意這樣做。
“我沒有得意,你不是也看到了嗎,我隻是送酒的,是那個皮靴男沒事找事。”
柯諒行雖然在商場上混的時間不長,但是個人精,怎麼可能沒看出來是那個人在服務人員身上發洩自己那點需缺的優越感。
隻是,他也需要在陳憑身上找存在感。
“這次我放過你,但你要答應我,以後隻準讓我看。”
陳憑含糊不清地說:“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真的我說什麼就是什麼?”
“嗯。”
“我說什麼你都聽話?”
“嗯。”
“沒有騙我?”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