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玉茹泣不成聲，即是哭兒子從鬼門關走回來，也是哭彌漫在整個家庭的陰霾終于要散去了。

陳憑想要陪床，劉玉茹不讓，說自己會看着，陳憑隻好和柯諒行一起離開。

“你今天不用上班嗎？”，夜幕降臨，他才想起問這個今天一整天都在醫院忙上忙下的人。

“現在才問不覺得有些遲嗎？”，柯諒行淡淡地說，他還在為陳憑晚上隻給他媽帶了飯，把他忘了的事鬧别扭，“反正我做什麼你都不在意。”

陳憑覺得他說話怪怪的，但他總是在奇怪的事情上較真，也就沒有管，既然他都說了不在意，他再問下去就不禮貌了。

柯諒行半天沒等來陳憑的哄哄，有些不爽地故意大聲說：“公司給我打了十多個電話，我都沒有接，我也給你請了假，一個星期夠了嗎！”

陳憑愣了一下，“夠了。對了，媽說我去買飯的時候你付錢去了？”

柯諒行聽着從他嘴裡吐出來的‘媽’字，不知為何，有些飄飄然。他沒有用我媽，而是說媽，和咱媽更近的表達。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他說：“媽怎麼什麼都跟你說啊，護士當時過來讓繳費，我總不可能讓咱媽去，當然是我去了。”

陳憑并沒有意識到他心裡的小九九，也沒有注意他的措辭，“辛苦你了。”

一句辛苦了就是任勞任怨一天的報酬，柯諒行的心情瞬間起飛，“不辛苦，你才辛苦，你媽對你和你哥也太區别對待了，真不知道你以前是怎麼忍下來的。”

陳憑：“習慣了，我媽心眼不壞。”

柯諒行抱怨道：“那還叫心裡不壞，你想進去看看你哥不給，交錢的時候就想着你，要換作我，早就和她一拍兩散了。”

他形容的是事實，但對象是自己的母親，終究不想用難聽的話去形容她。

“那是我媽，你放尊重點。”

他作為一個獨生子，還是一個把親媽送去精神病院的獨生子，以為有血緣關系的父親其實并沒有，親情觀念從外婆死去以後就淡的幾乎沒有。

這樣一想，他确實挺可憐的，心理變态好像也在情理之中。

“你繳的錢就當我借的，利息什麼的都算上吧，之後會還你的。”

柯諒行本來想說不用，剛說出個‘不’字，腦海裡閃過陳岸做完了手術，陳憑與自己之後就真的沒有捆綁在一起的那條線，“好啊，利息我不要錢，我要其他的。”

不要利息，換一個陳憑陪在自己身邊的機會，這是一筆好買賣。

陳憑看了他幾秒，答應的十分幹脆，“好，今晚送我回家吧，我給我媽和我哥拿點東西，明天我會去你那裡。”

柯諒行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不要錢，要身體，既然這個身體這麼值錢，他也沒什麼好扭捏的。

店裡有些男孩女孩被金主包養後高興的跟他們炫耀過，他就當成為他們中的一員，享受快樂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