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諒行揉了揉眼睛,整了好自己的情緒,又說:“還有,你打我就不能輕點嗎?”
“别嬌氣,你豌豆公主啊還打不得了。”
陳憑裝作看不見他腦袋上越來越紅的印子,替他擦幹淨眼淚。
心裡酸酸澀澀的,可卻又有一種與衆不同的豁達,也許是因為他知道,這一次難過的情緒就好像一場悶熱夏天中的大雨,大雨過後,會出現彩虹。
“打是能打,但我隻給我老婆打”,柯諒行不知從哪裡摸出那一隻遲遲沒有給陳憑戴上的戒指,“你願意戴上它嗎?”
陳憑看着戒指,眼睛隐隐有些刺痛。
他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從那天他給柯諒行戴上那隻戒指後,他一直沒有摘下來,即使成套的戒指還在盒子裡,他也沒有摘,就好像知道這枚戒指遲早會從盒子裡出來一樣。
陳憑說:“我好像中了你的圈套。”
“怎麼會是圈套呢,是我的心啊。”
柯諒行在戒指上落下一吻,輕柔的擡起陳憑的左手,“我的心在說愛你,所以你遲早會戴上這枚戒指。”
“陳憑,我愛你。”
“我們這輩子都不能分來。”
窗外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地下車庫,和往常一樣安靜空曠,他曾經把車停在旁邊走過無數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可因為柯諒行含情的眼睛和手裡的戒指,一切都好像在瞬間變得明亮,和往常不一樣的明亮。
他已經不是個愣頭青了,兩人之間該做的不該做的也都做了個遍,可依舊會為這份溫柔而又小心翼翼的真愛而為之動容,為之心顫。
在柯諒行将戒指推進他的手指時,他有一種想把手拿開的沖動。
傳統的思想告訴他,一旦套上戒指,自己的一生就與對方綁定在了一起,可他根本不知道該不該信任眼前這個男人。
他年輕,他英俊多金,他的未來還很長,還有着很多的可能性,出現在他身邊的男男女女也會更多。
當他思想更成熟的時候,會不會覺得現在的戒指隻是一個玩具一樣的東西?
柯諒行感受到他手上的阻力,“怎麼了?”
陳憑不安地看着他,他也不催促,保持着這個動作等着他的下一個指令。
半晌,陳憑說:“柯諒行,我有些害怕。”
“害怕的應該是我才對”,柯諒行将戒指拿離了他的指尖,“不要戒指也沒關系,這段感情可以隻困住我,你随時都可以抽身離開,我也會努力讓你的害怕消失。”
他甘願做被動者,将主動權全權讓給陳憑,讓他握住這段感情的繩索,随時可以隔斷。
也許是因為他的袒露心聲,也許是因為車廂裡的密閉空間,陳憑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
“我總是在問自己,真的可以相信你嗎?我的答案既不是肯定也不是否定。我不知道,也找不到答案。
不過想再多又有什麼用呢,未來的事誰又能說的清呢?
五年後十年後我們是否在對方身邊也不得而知,但至少這一次,我已經有了全身而退的勇氣,不至于再被褪一層皮。”
柯諒行認真的聽他說完。他還是不那麼容易理解其他人,不理解他的膽怯以及勇氣,但他願意用一輩子的時間去思考。
“那我會讓你永遠不要動用這份勇氣,十年二十年,咱們兩個就算是死也要葬在一起。”
陳憑嘴角慢慢的綻放出一絲淺笑,主動拿過戒指套在自己的手上。
然後,在柯諒行震驚的視線下,攬住他的脖子,“柯諒行,閉上眼睛。”
柯諒行聽話的閉起眼睛,陳憑用力吻上了因為哭的太多而變得有些幹燥的嘴唇。
戒指的重量比他想象的重,他能很清晰的感覺到它的存在,就像能很清晰的感覺到反客為主,不斷深入的某人狂跳的心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