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并不是說程逸舟這個alpha不知道周錦對自己的所作所為。
但至少在感官上,給蘭掩留下了一個不至于被判處“死刑”的餘地。
蘭掩說完這句話後,縮在alpha與沙發形成的狹小空間裡,忐忑不安地等待華君行的态度。
果不其然,華君行沒有善罷甘休。
“嗯?這樣啊……”
薄唇微勾的alpha好似笑得溫柔,他擋在蘭掩的身前,不緊不慢地解開了一個千層蛋糕的包裝。
蘭掩就這麼眼睜睜地看着他用叉子叉起一塊千層。
“小蘭先生現在在哪一家蛋糕店工作?”
問完這句話,華君行就往那包裝盒上多看了兩眼,竟然沒發現任何标記,他頗為意外地挑眉,把玩着手中的銀叉,“嗯?沒有商标嗎?母親竟然也會點這樣的點心。”
蘭掩抿嘴。
他在出售甜點前,已經完成了所有法定程序,隻是還沒時間和心思在包裝上下功夫罷了。
可華君行下意識的這番話,也難免令他聽得有些難堪。
alpha從來不會看劣等omega的臉色。
華君行長臂一伸,攬住了蘭掩單薄的身軀,然後用那溫熱陌生的手掌包住蘭掩的右手,另一隻手則将銀叉放進了他的手心,就着這樣暧昧的姿勢,略過omega白淨可愛的耳垂,端詳他那張美麗臉蛋上,不安而倔強的神色。
“這樣吧……小蘭先生——我最近控糖,不能攝入這麼多甜食。但這千層看起來着實美味,能否請你為我品嘗一下這份點心的滋味呢?”
不等蘭掩拒絕,華君行又道:“就當是顧客的請求吧,小蘭先生……”
“你嘗完之後,再品一杯琥珀朗姆,告訴我是怎樣的口感,我可以派人幫你把今日剩下的所有單子送完。”
說完,華君行握着蘭掩的手,逗弄似的往他的唇邊推了推銀叉。
沉默在二人的空氣中蔓延。
alpha不容拒絕的動作與無法控制的侵略性氣息,若有若無地挑撥着蘭掩脆弱的神經。
但這一次,蘭掩沒有失控。
每當蘭掩在被華君行毫無邊界感的動作推向理智邊緣時,後頸那處被程逸舟臨時标記過的腺體就隐隐發燙——
不是敏感期紊亂的燙,而是好像在提醒自己的主人,兩天前是誰标記過他。
放在平日,蘭掩定不會喜歡這份好像被一個強勢alpha給自己的軀體打下烙印般的生理反應。
但現在,蘭掩不得不為自己目前和程逸舟這一份不算明朗,卻足夠暧昧的關系感到慶幸。
是了,大不了還有程逸舟。
“……華先生,”蘭掩咬了咬牙,轉頭盯住華君行的眼睛,不卑不亢地說,“您與我無冤無仇,何必這樣戲弄我呢?”
華君行一愣,似乎沒想到會收到蘭掩如此直白的質問。
片刻。
“……呵,”華君行蓦地一笑,松開了攬住蘭掩的手,“開個玩笑,小蘭先生。”
他還想要說些什麼,門口突然傳來一陣響動——
“哎呦,總算到家了!聞鸢,你——”
蘭掩與華君行不約而同地向門口望去,看到了兩雙驚訝的眼睛。
“啪嗒。”
華夫人手中的皮包落下地上,秋聞鸢戴着手套整理毛領的雙手也僵在原處。
兩位夫人詫異地看着狹窄的單人沙發上“親密”挨在一起的兩人。
秋聞鸢更是有一瞬間的恍惚。
原來……
小蘭掩還不一定是自己的兒媳婦嗎?
蘭掩看到在看到秋聞鸢的那一刻,面色一白,“咻”的一下起身,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硬生生掙脫了alpha抓着自己的手,給自己白皙的手腕留下一圈紫紅色的印記也毫不在意。
他微微垂首,提了提自己高領毛衣的領口,擋住了小半張臉,步履匆匆就要離開。
“華先生,二位夫人,蛋糕已經送過來了,我就先走了。”
秋聞鸢聽到蘭掩的聲音才驟然回神,腦海裡瞬間閃過很多念頭,并一下子抓住了眼前的重點——
蘭掩就是她前段時間最喜歡的糕點師!
所以,蘭掩才會在送蛋糕的途中,遇到今日意外回家的華君行,被堵在别人家裡戲弄!
不過眨眼的功夫,秋聞鸢幾乎是瞬間弄清楚了情況,并在心裡下了決定。
于是,秋聞鸢在華夫人和華君行驚訝的目光中,對着往門口跑來的蘭掩張開雙臂,面色欣喜,語調溫和地叫出了他的小名。
“蘭蘭!”
蘭掩一愣,步伐沒來得及調整,輕而易舉地被秋聞鸢如同稚子般抱進了懷裡。
“送蛋糕辛苦了,怎麼還要老闆親自來送外賣啊?”秋聞鸢摸了摸他的頭發,笑着對華夫人解釋道,“見笑了,露紅,你不是特别喜歡我家下午茶的糕點麼?喏,是我這個幹兒子做的。今天做的是抹茶生巧,你要不要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