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接下去幾杯,宋璟臉上紅霞更甚。隻是他其實清醒得很,卻假裝醉了,這次舉着酒杯笑着,也不說話不動作。一旁的周宥钰見此,說道:“璟、璟哥哥醉了,别、别玩了。”說罷,将宋璟手上的酒杯拿走,自己說話倒是說不完整,結結巴巴,舌頭打結似的。
再去瞧周宥钰,原來這周宥钰才是最不擅酒的人。方才他喝的,和宋璟和的沒差多少,此時已經雙眼迷離、不分東西了。要将從宋璟手裡拿來的酒杯放在桌上,結果打翻了,濕了衣衫。最後一下子便趴在桌子上,徹底醉去了。
别處的人都知曉他們三人玩猜迷,周秉仁遲遲不到,也自然沒有人打擾幾位的興緻,任由他們去了。此時聽“嘭”一聲,見周宥钰直接醉醺醺倒下。
周宥钰的生母白小娘便直接過來,說道:“哎呀言哥兒,你也知曉我們小钰喝酒最差了,你方才也讓着點。若是官人回來了,瞧見小钰這副模樣,還得挨訓不是。”一邊說着,一邊用帕子擦拭他衣衫上的沾濕。随後囑咐仆人先将周宥钰扶回去。
周宥言說道:“爹雖然總是訓着钰哥兒,其實心裡還是喜歡得很。爹喜歡的就是他這股淘氣勁,怕些什麼。”
“你這話說的,官人喜歡,可小钰卻不知曉他爹的心思。每每被訓,心裡難過着呢。你也知曉小钰若是醉酒,要瘋好一陣,誰都安撫不下來。此下隻能先帶回去了。”
宋璟撐着腦袋在一旁瞧着,見周宥钰已然醉得倒在桌上,根本起不來。像是夢見什麼好事,還咂巴砸吧嘴巴。被兩個仆人拖着抱起來,不知怎的,忽然醒了。抓着宋璟的手說道:“璟哥哥,啊,不走不走。”
宋璟本就裝醉,要裝得像一些,故作乏力,沒想到被周宥钰這樣一拽,直接拽到懷裡去。宋璟回神過來之時,人已經被周宥钰緊緊抱着。
他一隻手還抓着宋璟那被勒紅了的手,不讓他人瞧去似的。沒想到醉成這般,還記得這事。隻是這兩名男子在這大庭廣衆之下如此擁抱,自然是奇怪的。
當即有人要将兩人分開,周宥钰不依,哼哼唧唧抱着宋璟,用手臂和肩膀将靠近過來的人都撞開。眼見此時天色不早,周秉仁馬上要回來,還真是急得白小娘左哄右哄,就是不能讓周宥钰将宋璟松開。
這邊宋璟待在周宥钰懷裡,還想着正巧,他們幾人将他們兩個醉鬼帶走,他也不用待在這家宴了。便也一副醉醺醺模樣,直接倒在周宥钰懷裡,閉上眼睛似也是醉去了。
這邊場面混亂得厲害,别的人碰一碰周宥钰,他就叫喚,實在是不好下手。好在周宥竹回來了,見這裡面好一番熱鬧,便見了那邊亂作一團的人。
隻見周宥钰醉得睜不開眼,雙頰酡紅,懷裡抱着一人,撞人的力道卻也不小。那懷裡的人,發絲已然淩亂,阖着眼,面頰上也是一片绯意。這一片绯意,在周宥钰臉上隻是少年可愛,在宋璟這般面貌上,卻豔美嬌然、實在漂亮。那布滿紅霞的臉頰靠在周宥钰懷中,被他的胸膛擠壓出一點軟肉來,也是着實可愛。每每見他一次,還真是要感慨一句好皮貌。
這才進來的周宥竹呆了一瞬,立馬便上前去問清楚情況。聽聞之後,與周宥言說道:“你這事,玩這遊戲。兩人不是擅酒的人。更何況你也知,你钰哥兒一喝醉了,便鬧騰得厲害,都要人瞧着不讓他貪杯。你倒好,直接玩起酒樂來。”說完這一句,對那邊鬧騰的周宥钰喊了一聲:“钰哥兒。”
他這聲音,嚴肅凜然、端正冷漠,于周宥钰而言,可是吓人得很。他這聲,像他爹的,也像他大哥的。無論是誰,這兩人他都怕得很,當即便安靜下來,就抱着宋璟,呆呆睜開眼睛看着周宥竹。
好半晌将眼睜開了,又看了半晌,才讷讷喊了一聲:“大、大哥。”
周宥竹說道:“既然醉了,我送你回去罷。”
周宥钰不敢說什麼,隻點了點頭。手中卻不松宋璟。
周宥言說道:“這不就是如膠似漆麼?”别的人不知他笑什麼,竟然笑得這般開心。
周宥钰說道:“我、我要和璟哥哥待在一起。一起。”
白小娘說道:“待不待在一起,要你璟哥哥說了算。我替你問問可好。”
真是醉糊塗了,還真是應了一聲。接着白小娘又說道:“你璟哥哥說,你箍着他難受。不願與你待着。”周宥钰啊了一聲,這次再去将兩人分開,倒是容易些了。
周宥竹接住周宥钰,與周宥言說道:“璟哥兒由你送回去。我這邊先帶钰哥兒歇息。”本以為是仆人将他們帶走,沒想到竟兄弟和睦得如此,要親自送去。隻是怎麼的,還将他派給周宥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