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許輕沅帶衆人去了地牢。地牢陰暗潮濕,有一股腐臭味,不乏有人皺着眉捂住口鼻。
洛既青看着眼前的場景,倒吸一口涼氣。
隻見每間牢籠中關着一個妖奴,這些妖都是已經化形了的,可見實力不低。發覺有人到來,那些妖擡起頭,眼裡全然是濃濃的憎恨。
許輕沅命人點亮了火把,地牢一瞬間亮了起來,洛既青更清楚地看見了那些妖身上布滿傷口,有的已經結痂,有的泛着新鮮的血迹。
許輕沅對那些妖奴絲毫沒有任何憐憫之意,輕笑道:“諸位可是看到了?妖族野蠻難馴,使上百般手段折磨仍不願屈服。”
半晌沒人說話,其他門派的人瞧見這種場景一時也有些犯怵。
許輕沅的視線落在洛既青身上,“洛姑娘,這些手段确實殘忍了些,但若是利用流雲宗的術法控制這些妖物的心神,他們也就不必受此酷刑了。”
真是黑的都能被這人說成白的。
洛既青不為所動,“許家主,我再說一遍,那是禁術,不能為人所用。”
許輕沅有些為難,“這樣啊,那我隻能想别的法子控制這些妖物了。”
牢籠中的妖族聽到她說的“别的法子”,條件反射地一抖。
洛既青深吸了口氣,“許家主為難我做甚?我隻是宗内一個小小弟子,沒有資格決定禁術相關事宜。”
許輕沅走近幾步,用隻有她們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你能,如果你答應,我能助你當上流雲宗宗主。”
洛既青退了幾步,不卑不亢道:“我隻是一個普通弟子,此生隻願除魔衛道,沒有别的志向。”
接連被拒絕幾次,許輕沅面上有些維持不住,她扭過頭,向着另一邊其他宗門的人說話了。
林缈有些好奇,湊近問道:“她說了些什麼?”
洛既青沒答,隻用眼神簡單示意了一下,林缈見狀,心下明白了許輕沅剛才說的定不是什麼好話。
許輕沅又帶着衆人在地牢轉了一圈,而後便離開了地牢。
林缈松了口氣,“終于能呼吸新鮮空氣了。”
許輕沅今日沒再多說,讓其餘人回去了,卻叫住了洛既青。
林缈和葉慕染見狀,都警惕地看着她。
洛既青對她們倆搖搖頭,跟着許輕沅前往議事廳。
“許家主,我不會偷取禁術的。”洛既青說得斬釘截鐵。
許輕沅卻緩緩勾起了一抹笑,“我知道一些你沒聽過的事,關于你師尊的。”
洛既青靜靜地看着她,似乎是在等待下文。
許輕沅“嘶”了一聲,“我想想從哪裡開始說起。清徽道尊當年在雪地裡撿到了一個棄嬰,将她收于門下教導,沒想到她天資卓越,符道劍道雙絕,清徽道尊大喜,認為人族殲滅妖族魔族有望,一度想把流雲宗宗主之位傳給她。這個,你應該有所耳聞。”
洛既青斂着眸子,未置一詞。
許輕沅也沒期待等到她的回答,繼續道:“現任宗主林雲緻當時并非四人中實力最強的,崔雲及是劍道天才,時照雪于符道上頗有造詣,季翎若在醫道上精進,唯有林雲緻,沒有極為出彩的地方。”
“你知道為何最終林雲緻當上了宗主嗎?因為她善于揣度人心,利用人心一步步登上宗主之位。”
洛既青皺眉,“這與我師尊有何幹系?”
許輕沅笑哼一聲,“說起來,時照雪是四人之中最可憐的,清徽道尊對其餘三人關懷備至,對時照雪極為嚴厲,因為她壓根沒把時照雪當作徒兒,隻把她當作一把斬妖除魔的利刃罷了。”
洛既青不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但聽到這些心裡還是驟然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