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行了!”周樂安趕緊打斷周康威,生怕他再大庭廣衆說出什麼話。
可周康威怎麼可能如他的意,瞪了他一眼把人一甩繼續說道:“你這人怎麼回事?讓一個小孩去面對那些東西,受傷了怎麼辦?你能負責嗎?
這裡這麼多人,你選個年紀大的不行?知不知道保護……”
“哼,你什麼意思啊。”曾強擺着他的經典姿勢,“憑什麼年紀大的就要先上,尊老愛幼是尊老在前面,這時候不曆練曆練留着老了禍害人嗎?”
“就是。”一有人開頭,附和的人也就有了,“還把二十幾的人當嬰兒呢,呵,嬰兒可都沒這麼嬌氣的,這得是胎盤了吧。”
“那又怎樣,我心疼我兒子我不樂意他去他就不能去,老子的話就是道理,一群大老爺們不主動往前沖還想着拉小孩下水,垃不垃圾,還好意思說老子。”
罵完人,周康威又看向趙勇:“喂,我替我兒子行不?他身體不好受不得這些,我壯,他的活我替他幹。”
“爸,你别管了,我沒那麼……”
“你閉嘴,你個小孩家家的懂什麼,老子說話兒子就隻有乖乖聽的份。”
“……”
周樂安嘴一抿,歇了說話的心思。
趙勇看了眼周樂安。
男孩的臉色确實挺白,唇色淺淡,身闆也瘦,除了始終皺着的眉眼表達着不耐和尴尬外,确實看着是個弱不禁風的人。
趙勇冷漠地收回目光:“在我這沒這麼多說法,現在局勢緊張,他就算是剛會走是娃娃,被喊到了也要立馬上,這是他的義務。”
說完,趙勇又看向周樂安:“快點給我滾上來。”
“嘿,你聽不懂人話是不是。”周康威一把扯住要往上走的人,“我說了我替我兒子,換個人怎麼了,我兩一家人,我就能完全代表他。”
“啧。”趙勇沒耐心繼續掰扯,尾指一動,一把小巧的黑色手槍憑空出現在他手中,“他不去,我就先打死他。在這,沒人能搞特殊。”
“這怎麼能是……”
周康威一臉不滿地坐到了台階上。
最終周樂安還是被趙勇帶進去了,因為他真的開槍了。
看到周樂安肩膀上碗大的窟窿,周康威吓都要吓死了,生怕周樂安就這麼厥過去,哪還敢多說一句話。
這次一起進去的玩家又沒有熟人,他隻好祈禱趙勇能責任感爆棚多上點心。
好在進門之前趙勇給周樂安處理了傷口,不然周康威氣上頭了真得鬧一鬧。
“叔,你咋這麼擔心樂安哥?他身體有什麼問題啊?”沈遂拉着沈從一起坐到台階上。
“他身體不好的很。”周康威用手抹了把臉,眼中浮現出幾絲疲憊。
“樂安從出生就有心髒病,叫完全性房室間隔缺損,本來這病的最佳治療期是兩到三個月,但是小城市的醫生嘛,你們也知道。
再加上我和我媳婦沒文化,想着等大點再治,幾個月的孩子哪能折騰,我們心疼啊。
結果這一拖就把并發症拖出來了,房室瓣反流,右心偏大,右心功能衰竭,支氣管肺發育不良,很嚴重的肺炎,肺紋理紊亂,肺氣腫,小氣道病變,肺動脈高壓病史,這麼多。
我一大老粗一輩子都沒聽過這些字,吓得手都抖,我心想完了啊,這孩子都爛成一塊破布了,還是我差點把他害死,醫生都說他能活到一歲都是奇迹。
但那能怎麼辦啊?他是我兒子我是他老子,我哪能不管他。我和他媽後來走了好幾個大城市,找了好幾家醫院,房子也賣了,前前後後花了快一百萬,錢也沒了命也要沒了,結果要不就是病情太複雜治不了,要不就是不能根治。
這不能根治哪行啊,我兒子來這世上不是來受苦的,我和他媽天天背着幾個包抱着個娃走醫院。
後來運氣好,碰到了個厲害的醫生給我兒子治好了。從那以後我就沒讓我兒子幹過重活,我花那麼多心思那麼多錢那麼多精力治好他的心髒,可不能再壞喽。他安安生生當個文化人就好,下地的事讓我來。”
“叔,這也不能怪你啊,你可别心裡負擔太重,畢竟我們也不是醫生,就算是醫生也有做錯的時候啊。
樂安哥他也那麼大了,你要放心他有照顧自己的能力,别太擔心了。”
“我知道,我就是……”周康威歎了口氣,沒再說下去。
“周叔,你放心吧,趙勇雖然不會說話,但是人挺好的。”秦翛歲也站了過來,“他是很有責任感的人。”
“對對對。”沈遂戳了下毫無反應的沈從,“我哥也進去過,他肯定也知道趙勇有多負責。景哥,是不是?”
沈遂眨着眼,估摸着沈從這性格不會配合他,他正打算給沈從遞眼色的時候,沈從卻先說話了。
“是。”
沈遂眼一亮,看着沈從的目光帶上了絲不太明顯的興意。
嘴突然有點癢。
雖然不符合人設,沈遂現在就是很想調侃下沈從。
或許是接收到了沈遂的意思,沈從看了他一眼。
然而,沈遂正要開口,離他們不遠的房門裡,突然傳來一聲巨大的重物落地聲。
“怎麼了?怎麼了?”席地而坐的玩家被驚得“騰”一下站起來。
不等人搞清狀況,緊閉着的木門突然打開,一個骷髅羊頭被抛到外面。又迅速地“砰”一聲,木門自動關上。
然而沒關上多久,從門縫裡突然流出一灘液體,在昏黃燈光下顯出些紅色。
“這……這是什麼?”衆人面面相觑。
“樂安,樂安!”周康威心急如焚。
就要跑到門口時,周康威突然被人抓住。他回頭一看,是沈從。
“這不是血。”沈從冷靜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