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禮當天,不單單葉明一個人,因公殉職的有六人。
告别儀式結束後,遺體火化。
葉譚帶着葉明的骨灰,安葬在父母所在的墓園。
一整天忙下來,葉譚像被抽空了生氣,萎靡不振的歪倒在客廳沙發上。
不知不覺睡過去,在夢裡葉譚看見倒在血泊中的自己,天邊的晚霞紅的十分應景。
第二天一早吃過飯,葉譚破天荒的去了海邊。
衛離跟來,繞着一臉平靜的葉譚審視。
“你來海邊幹什麼?眼前的風景有什麼看頭?”
“潮起潮落。”葉譚能多看一天是一天。
衛離眼珠子轉動戳葉譚痛處,“你對葉明的死太冷淡了,這不像你。”
葉譚一副随你怎麼說都行的架勢,不做回應。
衛離繼續撩閑:“殺死葉明的人還活着。”
葉譚眼角上挑:“那又如何?”
“自然是找出兇手報仇了。”衛離純純一副看好戲不嫌事大的模樣。
“呵!”葉譚冷笑一聲,分不清嘲自己多一點,還是嘲衛離多半分。
“人你救不了,假設兇手在你眼皮子底下路過,真能眼睜睜放任不管?”衛離又在變着法的慫恿。
“一切交給警方。”葉譚垂眸手搭在打着石膏的左腿上,眼底陰翳流淌。
“警察能力有限,短時間内抓不到兇手,你能睡得安穩?”衛離敲着葉譚腿上的石膏,嗤笑。
擺在明面上的取笑葉譚壓根不在乎:“我又能做什麼,又有什麼能力去做?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你這人,逃避的借口層出不窮,不知道說你什麼好。”衛離話裡話外貶低葉譚。
海風把頭發吹眼睛裡了,葉譚擡手去揉。
“難不成兇手從你眼前走過,你也視而不見?”衛離挑動對方脆弱的神經。
葉潭表情淡淡:“沒有證據亂扣帽子,法律不是擺設。不論兇手逃到天涯海角,是人終有一死,會有那麼一天。”
衛離發出變調的冷笑,“少在我面前裝相,不在意就不會刻意的摔斷腿,說得比唱得還好聽。”
“自己把自己搞成病弱的模樣,不就是為了讓你哥心裡記挂你,做事時動腦子不要那麼拼命。”衛離揭穿紙糊的假相。
葉譚破罐子破摔撕破臉:“你不就想讓我殺人,從中獲取到将人玩弄于掌心的快感,從而成為你的傀儡。”
“一旦你借我的屍體複活,壽命有限總有一天會死,不如讓我替你做事,你在背後攪風攪雨。我死了你好再換一個提線木偶!”
人和鬼之間從來都不是一路人,葉譚要不是找不到弄死衛離的辦法,不會放任到現在。
“是又如何!”衛離不以為恥,毫無被揭破的心虛。
“你哥為了擺脫我,不惜放棄喜歡的金融大學報名參軍,确實達到了最終的目的,我一個陰物的确畏懼于正統的正義身份。”衛離實話告訴葉譚。
“你就不行了,打小挑食身體底子差,連個最基層的民警都做不了,這輩子沒辦法甩掉我。”衛離有恃無恐。
葉譚一開始确實挑食,小孩子沒有不挑的。
當看到哥哥身邊的鬼影後,以為吃得少點瘦點,鬼就不會對他下手,生生把身體拖垮了。
葉譚轉動輪椅調頭,回家。
葉譚推開葉明的卧室,很久沒進來了,收拾一下。
幹淨的衣服套上防塵袋,髒了的被罩床單拆下來扔洗衣機,犄角旮旯的地方打掃幹淨。
拉開抽屜,右側夾縫中掉出半張撕過的照片。
葉譚彎腰去撿,黑白照片的正面沾着黑色的東西,蓋住了照片上的人半張臉。
照片的背面寫了一個‘張’字。
葉譚找來棉簽,沾上水擦拭髒掉的地方。
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照片上的人是個秃頂的中年男人,右眼下方有個黑點,長得很兇。
這個人他認識,是樓下斜對面便利店的老闆。
葉譚清楚的記得,葉明喜歡去對方的店裡買煙。
目光落到抽屜裡未開封的煙盒上,三個牌子的煙,有一個不常見,買了好久葉譚沒見葉明抽過。
衛離那家夥也不碰這種,葉譚當即起了疑。
拆開包裝煙全倒出來,葉譚拿了一隻掰斷,看了下裡面的煙絲。
是正常的煙沒錯。
是不是他多心了?葉譚無意識的捏了捏煙嘴,硬的。
用小刀劃開,糖一樣的東西掉出來。
葉譚拿過手機拍了照片,發給顧毅。
電話很快打過來,葉譚接起說了便利店老闆一些事。
“我馬上就到,放着别亂動。”顧毅挂了電話匆忙趕去葉家。
葉譚把整個卧室翻了個底朝天,沒有新的線索。
“是什麼時候開始去那家店買煙的?”葉譚理了理頭緒。
“大差不差兩個月前。”葉明買煙的次數不多,葉譚努力回憶。
時間跨度太長,記不太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