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往回趕。
屍檢報告放在了辦公室的桌子上,沈陌拿起來翻看,遞給一頭霧水的葉譚。
“啊?”葉譚先看死因,露出了難以理解的目光。
“不算稀奇事,死者上了年紀有老年病,心髒不好每天服藥,最忌大喜大悲。”沈陌坐下來長歎一聲。
“死了之後被殺?”葉譚還有地方不明白。
“從屍體的僵硬程度判斷,死者猝死在前,脖子上血液噴濺的程度确定是死亡後造成。”
“殺掉一個已經死亡的人,犯法嗎?”葉譚對此不是很了解。
“當然,殺人未遂。”沈陌說,“嫌疑人具備故意殺人的傾向,并且實施了。”
“佐證了我之前的推測。”葉譚以此來探讨,“假如是意外殺人,死後的灰影會不會不存在?”
“看能不能遇上類似的案件。”沈陌最近在翻陳年舊案,挑出幾個時間比較近線索多的,拿給葉譚。
“這些是有可能犯案人的照片,案件現場已經沒有了,隻能憑留存下來的東西去推導查證。”
葉譚一張張拿起來觀察:“照片太糊了,拍不到人背後的影子,有視頻就好了。”
“以前安裝監控的地方少,很難調取到有用的資料。”沈陌站起來去接熱水的功夫,嫌疑人到案。
嫌疑人衛良交待:“我不是故意大晚上剁骨頭,剛開始馬老頭找上門來罵罵咧咧,我道過歉解釋過了。”
“白天我要上班,晚上才能回來做口熱飯,外面買現成的太貴了,那老家夥嫌我洗菜的水聲大,又說我放東西的聲音大,讓我九點之後動靜小點,還說不行就把廚房改到另一邊,管得未免太寬了。”
衛良到現在心裡窩着火,“我真不是有意的,空心磚的房子,就一堵牆能沒聲才有鬼。”
“一次兩能好聲好氣的解釋自己的難處,那老東西連諷帶嘲的,昨天更是說得我火氣上頭,就一時沖動。”
“犯案過程。”沈陌導回正題。
衛良摳着指甲邊緣的死皮說:“我拿着家裡的水果,借口道歉的名義進了老東西家,趁其不備換掉了茶幾下對方常吃的藥。”
“換得什麼藥?”沈陌追問。
“維生素,别的藥我一時半會買不着,就想着老家夥斷了藥,病情一個沒控制好自己嗝屁了。”
“誰知道我進去後發現,人壓根就沒在挨着我家廚房的卧室睡覺,這不就是故意找我的茬嗎?”
“心頭一時火起,回去拿了刀就砍下去。”衛良說着。
“送完水果你走沒走?”沈陌詳細詢問。
“走了。”衛良如實答道。
“那你怎麼又回到死者家裡的?”這是關鍵,沈陌停下筆。
衛良想了想說:“送完水果,趁對方不注意,拿了放在茶幾下小盒子壓着的備用鑰匙。”
“殺完人後,樓上的孫啟進屋了,你藏起來了?”
“對,壞就壞在進來時沒關門,沒料到會有人來。”衛良那時在拔刀沒拔出來,聽到有人進屋的動靜吓尿了。
“開了陽台的門藏在門後,幾分鐘後孫啟就慌慌張張的跑了,我以為他去報警,就沒顧上帶走兇器,隻簡單的抹掉指紋,拖了屋裡的地。”
藥品的檢驗報告沈陌還未拿到,叫來另一名同事接着審,他去打電話催一下。
所有的證據齊全,案子結了。
死者的子女在國外,電話聯系上了,給了喪葬費這邊找人安排後事。
第二天一大早,葉譚帶上一應證件前往福彩中心兌獎。
一路上的心情高漲,葉譚難得哼起了最近流行的歌曲。
到了地方,葉譚以為就他自己,沒想到不隻他一個。
在工作人員的指引下,葉譚辦理了兌獎手續,捐了一筆錢拒絕了拍照、采訪的要求。
錢會在兩個工作日内打入到銀行卡裡。
葉譚來之前問沈陌要了賣房房主的電話,聯系上人去看一眼房子,談談價格把定金付了。
不走中介還能省出一筆買家具家電的錢。
心情美麗的葉譚穿過人行道,上了緩坡走盲道。
一家美容院内,沖出一名長頭發的人,邁開大步往前跑。
輪椅被人抓住,葉譚向後看去,一下子被身後人推倒在地,越過他的人把一樣東西塞進了他的懷裡。
做人不能高興的太早,葉譚深以為然。
低頭一瞧,差點被沾血的帶尖的剪子戳個窟窿,葉譚坐起來打電話。
見到趕來的沈陌等人,葉譚的第一句話是:“我不明白,兇器為什麼要塞給别人,帶走扔到河裡不容易?”
沈陌樂不可支:“看你好欺負,有看清嫌疑人長什麼樣?”
“長頭發,漂染的兩縷金色,牛仔短上衣,黑色喇叭褲,臉被頭發擋住了,看不清是男是女,個子很高至少在一米八。”
匆匆一瞥下,葉譚隻記得這麼多。
沈陌扶起歪倒在地的輪椅,一看輪胎破了。
“要不你站起來走兩步?”
“時間到了?”不是裝不裝的問題,葉譚覺得坐輪椅不累。
“咬牙忍忍吧,男子漢大丈夫。”沈陌指着右後方的一家門店,“案發現場在那邊。”
行吧,葉譚站起來跟着沈陌一塊去美容店。
腳還沒邁進屋,就聽到有人在叫自己,葉譚轉過去看向身後,熟人。
“你們怎麼在這裡?”顧毅接到報案帶着人匆匆趕來。
“接到警情過來的,你也一樣?”沈陌睨了一眼滿臉疲憊的顧毅,“上次的案子嫌疑人還沒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