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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宇站在角落,抱着胸看着林與聞和趙典史兩個人繞着長桌上的屍體轉圈。
林與聞搓着手指,歪着頭看女屍,“你說為什麼呢?”
他是指女屍并沒有被侵犯的事情。
程悅正坐在長桌對面的案上寫文書,聽到林與聞問話,翻了個白眼,“不行吧。”
“嘶——”趙典史皺起眉,“但是他選擇了掐死對方,存心讓對方受折磨,看起來與對方有深仇大恨啊。”
林與聞點頭,看向趙典史,“從前的案卷中有類似的事情嗎?”
趙典史人雖老,但記憶超群,别說江都縣了,整個揚州府倒回去三十年的案子他都一清二楚,“有過,十二年前有個殺人者追求被害者不成,侵犯後把人掐死,很殘忍。”
林與聞努了努嘴,“那看來還是得查下死者平常的交際啊。”
“來了大人,找到了!”陳嵩跑進來,“是住西坊的齊員外的夫人,劉氏。”
“員外夫人?”
陳嵩站在原地喘氣,“他們家裡的下人說這位夫人昨天說要去看戲,然後再也沒回來。”
“沒人跟着她嗎,這樣的夫人随身總會跟一兩個丫頭吧。”
陳嵩咽了下口水,“有。”
林與聞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沒有好事發生。
“就在東郊樹林裡,死了。”
程悅吸了口氣,把手裡的筆放下,“屍體帶回來了嗎?”
“嗯,我看了下,”陳嵩看着她比劃,“後腦這受了傷,像你跟我說的那種用棍子打死的,跟這個完全不一樣。”
“所以兇手的目标隻有劉氏而已。”趙典史灰色的小眼睛骨碌骨碌轉了一圈,“大人,齊家的人交給我吧。”
“那就麻煩您了,”林與聞對趙典史很有禮貌,“我們繼續驗第二具屍體。”
見趙典史退出去,袁宇也站直了,“我去給你們買點吃的吧。”
林與聞幾乎是瞬時間就轉過頭看着袁宇,眼角甚至有些濕潤。
袁宇斜了下嘴角,又對程悅說,“程大夫,你這邊完事了的話,可以去看看李小姐嗎?”
程悅擡眉,“她怎麼了?”
“我覺得她看到那屍體的時候有點不對勁,許是吓着了吧,”袁宇說,“賺一點知府家的醫藥費也是好的吧。”
程悅嗯了一聲,又繼續手上的事情了。
……
程悅收起脈枕,“身體上沒什麼大事,但你似乎有焦慮的事情吧?”
李小姐的大眼睛眨眨,“這也能看出來嗎?”
程悅聳一下肩膀,“算是吧,什麼事情,能同我說嗎?”
李小姐咬着嘴唇,“我有個朋友,她,她也有個朋友……”
“王舉人的續弦李氏,也是如那個劉氏一般去世的對吧。”
李小姐微微張開嘴,“你怎麼知道?”
“你别忘了我是幹什麼的。”這城裡死了多少人林與聞都不會有程悅清楚。
李小姐低下頭,樣子十分無助,“是雨意同我講的,她娘是晚上被發現的,所以知道的人不多,他爹覺得那樣死狀實在不體面,所以沒有報官,還給了打撈的漁夫很多錢當封口費,就這樣埋了,别人問起來就說是淹死的。”
“嗯,剛看到那個女屍的時候我就想到了這個事情,畢竟一個月内兩個貴婦人都死在水裡太蹊跷了。”
“雨意她心裡不好受,生了大病,我去看她,她才同我講,所以……我不能告訴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