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員外嘴咧得老大,“是——我不要臉啊大人。”
林與聞簡直要笑出來了,心想陳永福那從小長在聖上身邊,什麼好的沒見過,還能被一個歌姬給誘惑了,隻是罵張員外一頓就算不錯了。
看來這事情跟陳永福應該沒關系了。
“那陳大人罵了你一頓之後呢?”
張員外咽口水,“大人就走了。”
又春坊說謊?
林與聞皺起眉,瞪着張員外,“那你請的那個歌姬呢?”
“啊?”張員外沒想到林與聞的重點竟是這個,他想了想,“她跑了。”
“什麼?”林與聞可沒想到這個。
張員外見林與聞不是要追查陳永福的事情,人終于沒那麼緊張,松下精神之後話也終于能說明白了,“我本來是找人送她回去的。”
“結果轎夫說送到半路有個書生擋在他們跟前,”張員外啧啧兩聲,“這種窮書生總是有本事讨那些女人歡心,”他一看林與聞臉色就知道自己又跑題了,又趕緊繼續,“雲靈看見那個書生聽說就哭了,然後就讓轎夫回府了,說自己回又春坊。”
“後來又春坊來找我要人,我就知道她跟人家跑了,”張員外歎口氣,“雲靈對我也算情深義重,我便替她擋了這事,給了又春坊二百兩銀子。”
林與聞的拇指輕輕擦着食指,“你是怕雲靈把那晚你被陳永福臭罵的事情傳出去吧。”
張員外低下頭。
“不然你直接同又春坊說她跑了就得了,何必編那一通謊話。”林與聞擡眼,臉色嚴肅,“你暗示雲靈是跟了陳永福走了,這樣又春坊肯定不會,也不敢再追究雲靈的行蹤了,對吧。”
張員外不好意思地笑,“大人,咱論迹不論心,我這也算成全一對鴛鴦不是?”
“你知道那天攔轎的書生是誰嗎?”
“這……不知道。”張員外五官扭曲,“大人,我也沒那癖好,還跟雲靈打聽這個啊。”
林與聞懶得理他,“讓你們家轎夫跟我走。”
張員外連連躬身,“好好,不過大人,您難道是為了雲靈弄這一出嗎?”
林與聞聽他這個口氣,知道自己不說清楚指不定後面被怎麼編排,“雲靈死了。”
“什麼?”
“你要是今天不跟本官說清楚的話,你等于又誣告了陳大人殺人。”林與聞歪起嘴角,“那就不是你裝病能躲得過去的了。”
林與聞說完就帶人走出去,聽到後面張員外摔在地上的聲音。
……
“是那個書生殺了雲靈?”袁宇一忙完自己的事就快馬趕到林與聞這了,生怕錯過陳永福的事情。
林與聞點頭,手上的筆沒停,“八九不離十,那個紅桃不是說雲靈資助了不少學生嗎,可能這就是其中一個。”
“哎,資助一個還不行,還資助好幾個,定是這些事讓那個兇手知道了,一氣之下奪了她性命。”
林與聞往手底下的畫像添上了顆痣,“她又不懂文章,怎麼知道誰能考上,那些書生忽悠她,她也就忽悠那些書生。”
“賠錢又賠上身子,最後還賠上性命。”袁宇心裡有些不好受,“做出這樣事的人就該以命抵命。”
“呵,良賤有别,怕那書生應是抵不了命了。”林與聞收回筆,把手裡的畫像舉起來,“怎樣?”
他按着轎夫的描述畫出來的畫像,待會多拓幾張張貼到縣裡,應當很快就能尋到人。
袁宇眨眨眼,“我看着這人有點熟啊。”
林與聞驚訝,“怎麼難道是你認識的人?”
“不隻是我認識,”袁宇點着頭,“我覺得你也認識吧。”
林與聞端詳起來,“确實,我也覺得熟,尤其這個嘴邊的痣。”
“大人,”陳嵩走過來,“這就是兇手的畫像啊?”
袁宇翻了個白眼,拽着林與聞的手,讓他把畫像跟陳嵩的臉對在一起,“你看看,你畫的是什麼兇手啊,這分明是陳嵩!”
“啊?!”陳嵩吓了一跳,“我是兇手?”
“怎麼可能!”袁宇都不知道他怎麼得到這個結論的。
林與聞更是要命,震驚道,“那是陳嵩和兇手長得一樣?”
袁宇看自己也要風寒了,這太陽穴生疼,“轎夫是陳嵩帶回來的,要是長得一樣不早得說出來,”看這兩人終于把嘴合起來,袁宇才說,“求求你們了,找個靠譜點的畫師吧。”
林與聞默默把自己的大作折了幾疊,塞進陳嵩手裡,“沒聽袁千戶說嘛,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