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有,他還哭了,”雲辰甲這會臉也皺起來了,“大人,這世上真就有這魔怔的人,他說他恨他心裡的神就這麼落到地上,變成了一個俗不可耐的普通男人。”
“我聽了這話都感覺背後發涼啊。”
林與聞也覺得背後發涼,但是他打死不會承認他與雲辰甲有一樣的感覺。
“鳳弘文有這樣的追随者倒也不奇怪。”
“可惜我不是,”雲辰甲聳肩,“我就問他,到底是哪個戲子把這鳳先生的靈魂都玷污了。”
“他告訴給我是落英班的宛老闆,我這才……”
林與聞翻了個白眼,沒搭這個茬,“那個學生和鳳弘文特别熟稔嗎?”
“沒錯,他說他從老家一直追随着鳳先生到江都,并且與鳳先生交情甚深,但是其實我看鳳先生當時與他争論時那樣子,也跟我差不了多少,看瘋子一樣。”
“……”
一個鳳弘文妻子,好友,情人都不知道的瘋子。
林與聞基本已經不需要再查下去了,他繼續問,“這個人叫什麼名字,是哪的人?”
“說是嶺南那邊的人,叫,叫陳西風。”
陳西風?
林與聞也不知道對不對,但他念了兩遍這名字,“陳喜鳳?你确定這是他本名?”
雲辰甲張大了嘴,“大人,他确實是瘋子對不對?”
“最好别是。”查了這麼久,要是一個人的罪都治不了,别說鳳弘文,林與聞也要死不瞑目了。
……
“又不知道名字,家鄉怕也是假的,”袁宇搖頭,“我們怎麼才能抓到這人呢?”
林與聞沉默着,拇指輕輕搓着食指,好一會兒突然問,“鳳弘文這樣的大才子沒了,本官是不是得為他做點什麼?”
“人家葬禮都辦完了,你現在才想起來,是不是有點晚。”
“不不,”林與聞擺擺手,“鳳弘文雙親在世,又死于非命,他的葬禮辦得十分簡單,親友來的不多。”
“所以……”林與聞的腦子總是一會這一會那的,袁宇根本就跟不上。
“所以本官要為他辦一場詩會。”
“欸?”
“就在靈雲書院,請他的故交、學生,就說是為了品評他生前詩賦,”林與聞站起來,“人越多越好,不止是生前與他交好的那些人,批評過他的人也都要請過來。”
袁宇愣了愣,這才明白林與聞的用意,“你覺得兇手也會去?”
“沒錯。”
“你總說兇手喜歡回到他作案的現場,這我可以理解,但是到時候那麼多人我們要怎麼辨别哪個是兇手呢?”
“不用怕,按着雲辰甲的意思,這個兇手會自己跳出來的。”
袁宇皺眉,林與聞總是一副對人心洞察得很徹底的樣子,但很多時候自己的人際卻處理得一塌糊塗,所以他并不太信林與聞那一套,“穩妥起見,還是要李小姐畫一副兇手的肖像吧,咱們好比對。”
“那我們來打個賭吧。”林與聞朝袁宇挑眉。
“賭什麼?”
“若那天我猜準了,下個月我每日的早點都由你來買,不能重樣。”
“又來這套?”
“和小時候那次可不能一樣了。”
袁宇無奈,“好,就這麼賭,但若是兇手不來你又要怎麼辦?”
“不急,那我也有辦法。”
“你該不會是瞞着我什麼重要線索吧?”
“有什麼可瞞你的,這一路你都跟着我的,你如果細想想,就一定能想出來。”林與聞說完這話,便揉着腰往外走了,這雲辰甲跪了半天累不累他不知道,自己坐那半天可是腰疼得很。
這下午清閑,一會吩咐完陳嵩辦詩會的事情要不要去聽一場燕歸紅的戲呢。
上次的事後,還沒問過他有沒有吓到。
“大人不好了!”陳嵩跑進來。
“你天天跟那個瘟神一樣,見我第一句永遠是不好了!”林與聞瞪他一眼,“說啊,又怎麼不好了?”
“那個小戲子尋短見了!”
袁宇站起來,“什麼!”
林與聞朝他揮手,“别着急,我都猜到了,遲早的事。”
“什麼!”袁宇更驚訝了。
“人沒事,一被救下來就抱着小沈哭,小沈哪經曆過這個事啊,”陳嵩想起來就覺得嫌棄,“人家那哭得梨花帶雨的,他在那嘿嘿傻笑,诶呀,可愁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