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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幹什麼,”袁宇一進縣衙裡就看見院中有一個長桌,是用好幾張方桌拼成的,上面鋪着許多紙張,紙張上面都是字,還有幾張畫像,“排兵布陣呢?”
陳嵩正往紙上放石子,怕一會風一來把紙吹走,讓他們大人的靈感也一起飛走了,“袁千戶來了!”
“問你們呢,這是做什麼?”
“大人的主意,”陳嵩用下巴指指長桌中間,一臉嚴肅神色的林與聞,“說是要把所有的線索和卷宗都擺出來,要這樣比對出來這幾樁案子到底有什麼聯系。”
“那比對出來了嗎?”
陳嵩揮着手都來不及阻止這話傳到林與聞耳朵裡,“您怎麼什麼都問啊。”
“比對出來,我不就讓人把這些都拾走了嗎?”
袁宇聽他這冷冷的聲音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連忙把手裡的吃食祭出來,“給你帶了些點心,櫻桃果子。”
“已經下櫻桃了?”
“嗯,”袁宇給他把牛皮紙打開,“我娘親讓人用快馬帶來的,說放了很多糖,應該不會壞,你快嘗嘗。”
“好!”林與聞把手裡的筆直接放下,手捧着果子問,“你娘怎麼三天兩頭給你寄東西?”
袁宇笑,“你記得我之前找你要八字嗎,我娘親說她前些日子相看了一個,對方是緻仕了的翰林院編撰的外孫女,為人知書達禮,還彈得一手好琴,又很文靜内向,與你正合适。”
“這哪個詞配我們大人不都綽綽有餘嗎?”陳嵩歪着頭想了半天。
林與聞深吸了口氣,心想他有吃的,他不和陳嵩計較。
“而且她說那個姑娘正好是水日子生的,是你的财,和她在一起你一定能更加發達。”
“什麼什麼就我的财了,我一個當官的發财還不得被言官罵死——”林與聞念着念着突然靈光一現,“陳嵩,陳書生怎麼死的?”
“被刀捅死的。”
“曹明呢?”
“啊,被木刺貫穿而死。”
“五個月前那個案子?”
“掉下井中淹死。”
“張成文呢?”
“被火燒死。”
林與聞張着嘴半天,終于慢慢念了出來,“金,木,水,火……”
陳嵩也跟着眨眼,“對對,刀就是金,他們幾個是按照五行弄死的?”
“沒錯,你現在去找程悅,再派幾個人分别去苦主家問,問這幾個死者的生辰八字,肯定有關系,這裡面肯定有關系。”
袁宇從林與聞手裡接過櫻桃果子,心想今天林與聞應該是吃不上東西了。
……
“大人,曹明是乙卯日生的,”程悅一定要自己跑過來與林與聞說,“他是木命。”
林與聞快速在曹明的畫像旁邊寫下“乙卯”二字,乙木,卯木皆為陰木,曹明又為木刺貫穿,“陳嵩,問來了嗎!”
“問來了大人,”小沈跑進院裡,“那個張大郎是,丙巳日生的。”
“丙火,巳火,”林與聞在張成文的畫像邊上寫,“被火燒死。”
“陳書生,是庚申日。”有一個小捕快跑回來。
林與聞的表情越來越放松,字也寫得飛快。
“耿嶽,”陳嵩最晚回來,不斷舔着嘴唇,“他是,水命,壬子日。”
林與聞甚至笑了出來,“這樣就對了,這樣四個案子就能連起來了,”但他突然臉色一變,“既然是五行,金木水火,那下一個——”
陳嵩倒吸一口氣,“兇手還要殺人?!”
“十年,五年,五個月,”程悅看着長桌上幾個畫像之間連接的線上标注的字樣,“那下一個,該不會——”
“五天。”
“五天?”袁宇震驚地看着林與聞,“這張成文不都已經死了三天了嗎,那不就是後天就要死人了?”
“不可能吧,”陳嵩臉都急得變形了,“這兇手怎麼可能這麼快就确定目标,咱們做戶籍的都一定五天能找出那麼個人。”
林與聞眯起眼,“沒錯,他隻是加快了殺人的速度,卻不一定真的能确定目标。”
程悅眼睛亮起來,“所以我們隻需要比他快的找到土命之人,就可以救下那個人了。”
“我都說了,就算是——”
“你們縣令的目的不是救人,”袁宇打斷陳嵩的話,他太清楚林與聞心裡所想,果然聽到這話林與聞對他一笑,“他想要抓到兇手。”
“可……”
林與聞歎了口氣,“區區土命之人,你眼前就有一個啊。”
“欸?大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