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有充足的證據,證明你與他的死無關,”林與聞往後靠了靠椅子,“本官還是不知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大人就沒想過其實我真的什麼都沒做嗎?”
林與聞皺眉,盯着高成學。
高成學沉默,“大人,算了,您就用我結案吧,這樣不論是高家,還是官府這邊,都算有個交代了。”
“本官明白了。”
林與聞一起身,黑子就把他的椅子擡起來,跟在他後面,走路一點聲音都沒有。
……
“你覺得兇手不是高成學?”袁宇給林與聞剝着瓜子。
“嗯,而且我覺得他在保護着真正的兇手。”
袁宇眨了下眼睛,立刻就明白,“我知道你說的是誰了。”
林與聞看他,“你有時候真的很聰明诶季卿。”
“當然,我們武舉也不比你們文舉簡單好不好?”
“但其實我很好奇,你說她一個在高郵的人,是怎麼做到大老遠操控着這麼多高家的人為她辦事的呢?”
“為她辦事還好說,為她殺人诶……”
林與聞搖搖頭,“不知怎麼,我覺得也不是她。”
袁宇眯起眼睛,“你該不會也信了那什麼鬼魂殺人的事情吧?”
“就是這種感覺,”林與聞看袁宇,“整個事情都好像是在程夫人的亡靈籠罩下發生的一樣,每個人的動機都離不開她,每個人都是她為了報複高誠的工具,她才是真正的兇手。”
袁宇看到林與聞的表情木呆呆的,有點害怕地聳起肩膀,“你别說這些吓人的了。”
“喂!”門口站着個小孩,是憨蛋,她大聲喊林與聞,“林大人!”
林與聞心想自己現在可沒工夫哄小孩,有些不耐煩,“你怎麼來了?”
憨蛋往林與聞這邊跑兩步,直接就想拿桌上的點心,但伸出手又像想到什麼,惡狠狠地問,“我能吃嗎?”
“吃吧吃吧,都給你,帶走吃。”
“不是,我不是來要吃的的,”憨蛋有些着急,“你說要我跟着幹活的人是哪個,她在哪呢。”
“你問這個幹嘛?”
“我不要跟着她了,我要跟着趙典史,他現在都開始教我認字了。”
“哈?”林與聞皺眉。
“反正都是幹活,給誰幹活不是幹,你去跟那個人說說,把我分給趙典史吧。”
袁宇饒有興趣地看着這個小女孩,“你還沒見過程姑娘,就不想跟着她嗎?”
“她再好也不會有大娘對我好的,”憨蛋很有信心,“大娘說她是個寡婦,根本不會照顧人,還得我照顧她才行,我才不要受那個罪。”
林與聞翻個白眼,隻想趕人,“快走快走,誰願意收留你都行,本官這有事情忙呢。”
“喂!你倒是聽人說話啊!”
“大人!”
這才是林與聞想看到的人!
林與聞往前跑了幾步,“程姑娘,你怎麼回來了?”
“我剛好有一位同仁談到咱們江都出了一樁為遺産弑父的案子,說是鬧得可大,我猜您一定需要我。”程悅把背上的藥簍放下,用幹淨的棉布擦了下手,“屍體在哪,我去看看。”
“嗯,本官帶你去。”林與聞都有點哭腔了。
驗屍房在地下,所以溫度一直都保持得很低,屍體的腐爛程度沒有太高。
程悅把自己的工具拿好,“大人,您可确認了是中毒?”
“嗯,”林與聞在程悅面前可不敢逞強,“我用銀針驗了,沒有毒。”
“那您就這麼一直查下去?”
“沒辦法啊也,高家人都肯定是中毒,而且,”林與聞直搖頭,“我以為隻憑着這樣不斷推理下去,就能查到兇手的。”
程悅面色明顯不善,她湊近屍體,展開屍體的口腔,“大人……”
“嗯?”林與聞湊過去。
程悅面無表情地把手插進屍體的口腔,直掏到胸腔。
她眼神一變,拿出手,手上有一塊八角,這是煮面經常用到的香料。
“這人,是噎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