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與聞心想這王晨還真是了不得,“那你沒忽悠着喬家老太太也和離啊?”
“怎麼可能沒忽悠啊,啊不是,”王晨呸了一下,“但是老太太就下不了決心,但是您等着吧,這次不成還有機會,這男人在外面包外室,有一個就有下一個,隻要喬家還這麼有錢,我總能撺掇成功老太太和離。”
“那先祝福你吧,”林與聞對王晨揚下下巴,“到了。”
王晨蹲下身子來,與張慶功平視,“你就是張慶功?”
“你是?”
“我是你娘為你請的訟師。”
“娘……”
“你放心,你的父母現在都很好,你的孩子在蘇州還不知道這件事情,我也不會讓他知道。”
“那就好。”
王晨回頭讓劉大夫上前,“你認識這位劉大夫吧?”
“當然,他一直給我開藥的。”張慶功對劉大夫點一下頭。
劉大夫也對他點頭,“那天晚上你喝藥了嗎?”
“喝了大夫,但是您這次換的藥好像藥勁太小了。”
劉大夫點頭,“我本來以為你的病症好些了呢。”
“哎。”張慶功沉重地低下頭。
王晨眯着眼看張慶功,“你真的不記得自己是怎麼殺的秦氏嗎?”
“是,什麼都不記得,我甚至都沒有做類似的夢。”
“夢?”
劉大夫替張慶功答,“一般病人夢遊症時候,所作所為都會以為是自己在做夢,比如夢到探險,就會走出家門,夢到遊泳,可能就會在旱地上遊起來。”
“那他拿刀剁人就可能是夢見剁西瓜了?”
劉大夫眨眨眼,半天答,“不無道理。”
“好。”王晨得到想要的答案,“張慶功,我受你母親所托,要把你帶出監牢,你可能答應我不會亂跑,官府一旦傳喚,就立刻過來呢?”
張慶功當然沒想到能有訟師做到這個程度,不可置信道,“可以這樣?”
“你先回答我。”
“當然可以,當然可以了。”
“好,那我就去跟大人說。”王晨對着張慶功舉了下拳頭,轉身跟林與聞說,“大人,可以作保。”
“你可以作保?”
“當然不是我,”王晨笑眯眯,他可沒打算為了個殺人犯賠上自己,“反正都是要人保,就讓張慶功的父親作保,同時他家可以奉上兩件鋪子的契約做物保,換他在家候審。”
“他父親怎麼作保,他父親就不會跑嗎?”
“當然不會,張慶功的父親有公職,是咱們縣的更夫,他要是敢跑,那比他兒子這罪還要重呢。”
林與聞失笑,“那你就這樣用他家的鋪子作保,他家人同意嗎?”
“怎麼不同意,”王晨從袖子裡掏出契約和保書,“都在這了大人。”
“你早都想好這些了?”
“有備無患。”
有些錢是該他賺。
林與聞把契約和保書收好,“張慶功,本官放你回去,但是也要你老老實實地吃藥,若是你這些日子再有出格行為,本官就不會這樣仁慈了。”
“真的嗎大人?”張慶功還是沒反應過來。
林與聞對王晨說,“你把人領走吧。”
“多謝大人。”
林與聞喚陳嵩進來,把牢獄的鎖打開,放了張慶功出來,看着張慶功滿臉迷惑地跟着王晨出去了。
“大人,咱們就這麼放他走啊,他殺了人啊。”
林與聞看着王晨背影,“可把他放在這,我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做夢,還是真的故意想殺人啊。”
“大人你是什麼意思?”
“讓小沈他們守在張家周圍,有任何風吹草動都要通知我,尤其是晚上。”
陳嵩明白了,“大人是想看看他這個夢遊症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不隻是這樣,本官還要知道他到底能不能在夢裡殺人。”
“大人,他要真是能在夢裡殺人,您真的要判他無罪嗎?”
這真不好說。
林與聞抿着嘴唇想了想,“你覺得本官該怎麼判?”
“不知道,但是您不管怎麼判都有一點好處。”
“什麼?”
“這次您不用寫折子給三司解釋了,您可以直接在京城受他們诘問了。”
“……”
林與聞想到刑部尚書,大理寺卿,和左都禦史那三個人如出一轍的閻王臉,就感覺已經呼吸不上來了。
如果真的要在他們三人的眼皮底子下解釋這案子,林與聞覺得他晚上做夢也要去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