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與聞勸張婆,“這事能成當然好,但是她這麼鬧下去,不知道要拖多久呢,你有這與她拉扯的功夫得做多少功德了。”
張婆點點頭,“大人您說的是,這一見面就給我撂一個跟頭,後面還不知道上什麼武行呢。”
“是啊,不如先放一放,本官查查這事,要是發現這劉一女真是有那意思,你再參與進來也不晚啊。”
“那大人,您可得答應我,”張婆把空杯推到林與聞跟前,“您一定得給成家說好,這門親事隻有我能做。”
“好。”林與聞翻着白眼給這婆子又斟上茶,“我還想問,這成家還有什麼人,怎麼這麼快家裡人就有人替他提親啊。”
“有個寡母,”張婆端起茶,“我說這成公子有本事真不是憑空亂說啊大人,這成有銀三年前還是個腳商呢,居無定所的,但是這三年一下子就發起來了。”
“人一有錢,這腰杆就能挺直,他家什麼事都他做主。”
“所以提親這事是他自己做主的呗?”
“是啊,我當時還找了半天這劉一女是誰呢,”張婆翻白眼,“結果他就直接讓我來這衙門,我還吓一跳呢,結果他說是他想先問問人家姑娘意思,我開始還覺得挺體貼一人呢,結果是送老娘來挨拳頭。”
林與聞抿着嘴,讓自己笑得不要太明顯,“那也就是這事都是他安排的,他早有預謀?”
“那不會吧……”張婆這時終于覺得背後有點涼了,她的眉毛揪着,“大人,我看那劉一女還能打人呢,應該不會是,诶呦,那我不作孽了。”
林與聞安慰她,“還沒查清楚呢,你也别怕,先回去吧。”
“好好,大人。”
張婆一走,林與聞就換另一屋去,看程悅也收拾好了行裝,“程姑娘你也跟着去?”
“大人,查這個案子的話,我在您身邊更方便些。”
确實是這麼回事。
但是……
林與聞看着黑子和陳嵩兩個人都在用那種苦大仇深的眼神看着自己,嘶了口氣,“算了,一起去吧。”
……
“诶呀,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劉家夫婦一看劉一女回來松了一大口氣,“去哪了啊,一晚上不歸,吓死我們了知不知道,差點就去報官了。”
劉一女一見父母眼淚更忍不住,“爹!娘!”
兩夫婦不知所措,這才看着劉一女身後跟着一群人,林與聞歪頭,朝二人露出個有點尴尬的笑容,“倒是不用報官了。”
劉一女和她母親在裡屋抱着哭泣,林與聞就坐在外間和劉父大眼瞪小眼。
“大人,我家一女是為了補貼家裡才做沽酒女的,她平常什麼出格的事都不幹的。”
“本官知道。”
“她,她也不說謊的。”
“本官知道。”
“早知道她在外面讓人欺負,我怎麼也不會答應她出去抛頭露面。”劉父用指根擦了擦眼淚,“都怪我沒用。”
“你也别這麼說,”林與聞歎了口氣,“但是你好像很确定這人是故意欺負你們家女兒的。”
“當然啊大人!”劉父突然激動起來,“我家一女絕不可能喜歡别人啊,她有婚約啊!”
林與聞眨眨眼,這麼重要的事情怎麼之前沒人提到啊。
“怪不得……”林與聞歎了口氣,“她那麼想證明自己的清白。”
劉父泣不成聲,“一女和她表哥一郎從小就在一起,這名字我們都是成對起的,一郎他家裡人死的早,他在外面那礦場做工,一個月才回來一次,次次都累得不行,一女為了能給他們倆以後的小家攢點錢,才……”
“那這個一郎在哪呢?”
“在礦上呢,這我們也剛知道,還沒寫信給他——”
“不用了,至少現在不用,”林與聞做了個手勢,看向裡屋,“我有個事想再和你們确認下,這個案子要是追查起來,很容易傷害到你們女兒,和你們這個家,你們真的要告嗎?”
劉父看林與聞這麼嚴肅,攥緊了拳。
“告。”
林與聞回頭,看到劉一女的母親紅着眼睛瞪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