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女子身着紅衣高束馬尾穩穩地站在石門上,陽光透過紅衣,顯得豔麗無比。
女子滿眼都是不屑地往下看,那把劍在地上嗡鳴兩聲,從地上又飛了起來落到了女子手中。
江錦霜也擡頭看,兩人一瞬間對上了目光,就見那女子微微歪着頭問:“是你?”
女子把劍收入劍鞘,輕快地從石門上跳了下來,江錦霜悄悄後退了幾步,點頭緻意:“謝姑娘。”
孤雲司掌門謝桐問的獨女,曾經差點被許給周殷骞的那個女子,孤雲司謝挽卿。
謝挽卿低頭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擡頭道:“你怎麼有空來了,現在不是秋山試劍的時候麼?”
原本江錦霜還有些懷疑,但看着謝挽卿當真疑惑的模樣,他也不打算隐瞞,如實答:“魔尊來了藥谷,玄青宗在現場參加試劍的人全被帶走了。”
“玄青宗?”謝挽卿蹙起漂亮的眉,似乎在想些什麼。
江錦霜問:“你聽說過?”
謝挽卿點了點頭:“我父親早年扶持了幾個新起門派,玄青宗就是其中之一。”
說到這裡,她想忽然想起什麼似的,直視着江錦霜的眼睛問:“你剛才說‘玄青宗的人全被帶走了’什麼意思?溱溱也被帶走了?”
溱溱,江錦霜略微回想了下,想起了是那日被同門殺死的女子:“她沒被帶走,在魔尊來之前,她就已經被她的師兄殺了。”
謝挽卿沉默了一瞬,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連問了三四遍才堪堪接受現實。
“死小子,我往日看他還算穩妥,居然幹出這檔子事來,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見謝挽卿氣得雙拳握緊,江錦霜寬慰道:“他人現在在藥谷地牢,來日方長。”
也許不在,他昨日忙着趕來孤雲司,居然忘了去确認下地牢裡那人。
但現在也不晚,趁着謝挽卿氣憤之時,江錦霜拿出一張傳音符,符紙随着他的動作迅速縮小,化成了一個小光點。
江錦霜擡手指向某個方向,光點就像離弦的箭般飛了出去,注意到他的動作,謝挽卿問:“你在做什麼? ”
“就像我剛才說的,魔尊宣稱玄青宗的人是自願獻身給他的,那位姑娘不好說,但地牢裡那位就不一定了,”江錦霜用手抵在額頭上看着天上,“我隻是傳音回去打聽打聽他還在不在。”
算是有理有據,謝挽卿點了點頭,随即警覺地問:“你來此不隻是為了告訴我這件事情吧?”
“嗯,是的,”江錦霜老實回答,語氣半開玩笑道,“我是來邀請謝姑娘你和你們門派的人參加秋山試劍的。”
看着謝挽卿愈發難看的臉色,江錦霜心中正猜七猜八呢,就聽人家果斷地回答:“不可能,你若是為了此事而來,就恕我不能好好招待你了,請回吧。”
聽着她不同于剛才的冷漠語氣,江錦霜笑了笑:“為什麼呢?好歹讓我知道個原因吧。”
謝挽卿聞言雙手抱胸:“少宮主,怎麼說你也是識字的吧?”
“禁止外人進入三平鎮,我承認我們沒有安排弟子在外巡邏,也的确不知道你是什麼時候來的,看在是你的份上,我還能給你留幾分薄面,但在我将你提到我父親面前之前,你還有機會離開。”
“離開?”江錦霜盯着她,腳下逼近一步,他朝天空一揮手,周遭的陽光瞬間不見,附近陰沉沉的,江錦霜站定,“我想我們應該好好談談。”
“如何好好談?”謝挽卿重新拔出了腰間的佩劍,“在你的結界裡,我信不過你。”
她擡手,劍尖正對着江錦霜的咽喉。
看着面前這人已經沒了耐心,江錦霜依舊不緊不慢,他伸出右手用食指和中指穩穩夾住謝挽卿的劍尖,又将劍往旁邊移了兩寸。
謝挽卿見狀,正要收回自己的劍,卻發現她的劍已經被卡得死死的了。
“你這是要與我好好談的态度嗎?”謝挽卿不住出口,江錦霜聞言抿嘴想了想,坦然地松開了把住劍尖的那隻手。
謝挽卿有句話說得極對,在江錦霜的結界裡,她是赢不過他的,一人創造的結界凝聚了自身的些許法力,若剛好這人身處結界中,結界就會将那些法力放大數倍反饋到這人身上。
在外面謝挽卿也許還能和江錦霜好好過幾招,但在結界裡,她毫無還手之力。
江錦霜笑了笑,彎身作揖:“無意冒犯,但江某實在有一事要請教謝姑娘。”
謝挽卿已經沒了耐心,她沒說話,但眼睛還是在看着他,仿佛在說“我看你到底要放什麼屁”。
“孤雲司為何不來參加此次秋山試劍,以及,為何在三平鎮的告示上寫‘魔物肆虐’,卻不告知其他門派?”
這些問題帶有很強的引導性,與他剛才半開玩笑問出來的話截然不同,謝挽卿聽完後撇了撇嘴:“因為,我們信不過你們所有人。”
此話一出,江錦霜微眯着眼看她:“信不過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