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多慮了,”漼寒天拿出一個小巧的靈石袋放在桌上,“我平時出門會記着帶靈石的。”
眼見目的達到,龐師和滿意地笑了笑,他做作地拍了拍手:“那就讓師弟破費了。”
不遠處的高家夫婦正收着攤子,見他們吃得差不多了,高嬸又走了過來,她試探問:“霜兒,高嬸有事和你說,你能不能……”
不等她說完,江錦霜“噌”便站了起來,高嬸愣了一瞬,帶着江錦霜去了最近的小巷子裡。
婦人的腳步沉重有力,江錦霜微微站定,就聽高嬸問:“霜兒,你如今過得怎麼樣?”
“不說實話的話,那我過得還不錯。”他話音一落,高嬸繃着的臉上終于出現了一點生動的神情,她伸出手:“你這孩子,我跟你說正事呢。”
高嬸手中拿着一塊淡黃的布料,江錦霜伸手接過,隻一眼便看清了上面的字。
「魔尊殺我。」
短短的四個字,卻讓江錦霜看得緊緊捏住那布料。
高嬸在一旁看着江錦霜的反應連忙解釋:“那日宮主夫人來找我們夫婦,她給了我們一筆錢,說讓我們趕緊離開靜清宮。對了,這塊布也是她給我的,我和我家那口子都不認得字,我也不敢随便拿這個給别人看,還好,今天在這碰到你了。”
布料上依稀留着墨淩的法力波動,但她的法力留存已經淡得不行了。
如若今日他未曾踏足這裡,也許這布料上的字就會随着墨淩法力的消散而消失。
那時墨淩得的是急症,沒有任何預兆就病得起不來身,江言楓尋遍天下名醫都沒人能救得了這位日薄西山的宮主夫人。
可就是這麼虛弱的墨淩,在瞞着所有人的情況下,居然用最後一點時間去找了高家夫婦。
為何要讓他們如此倉促地離開靜清宮?
以及,墨淩分明死于急症,而她寫在布料上的那句「魔尊殺我。」,則推翻了之前所有對她病症的猜測。
墨淩不是病故,而是被魔尊戕害而亡。
這個事實如同一道驚雷劈在了江錦霜的心中,但他依舊維持着面上表情不變:“高嬸,這個我可以拿走嗎?”
高嬸聽了,連忙道:“當然可以啊,反正我們拿了也沒什麼用,不過我聽說,夫人給我們錢讓我們離開的第二天就發喪了,那時我和我家那口子走得匆忙,還來不及去祭拜夫人……”
高嬸說着說着,江錦霜就被身後的一隻手扯了扯。
他回頭一看,正是漼寒天和龐師和。
“有人。”龐師和用嘴型朝江錦霜道,他擡手指了指天上,江錦霜順着望去,剛好看到一隊穿着明黃校服的弟子掠過他們上空。
“走,”江錦霜将那布料攥在手中,他回頭朝高嬸道别,“高嬸,日後有緣再見。”
看着這三人行事匆忙,高嬸什麼都沒問,隻是點了點頭,像什麼都清楚般道:“路上小心。”
江錦霜聞言帶着二人出了巷子。
剛出巷子,他們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到了。
不隻剛才他們看到的天上那些人,隻是這一條街,就有不下二十個弟子在逐戶排查。
江錦霜咬了咬牙。
他早該想到的。
有了司徒長老的幫助,他們的确能夠安全離開天月門。倪掌門雖不能拂了長老的面子,但隻要他們逃出天月門,他就還有無數種理由抓龐師和回去。
“不是吧,”龐師和睜大了眼,“平時發生點什麼事怎麼不見這麼多人來幫忙啊?”
江錦霜燒了好幾張匿息符,直到龐師和忍不住喊停他才停下。
“夠了夠了,對付那群小子用不着這麼多符。”
說着龐師和便大搖大擺地走出了巷子。
如他們所想,街上和天上,果真沒有任何弟子察覺到這三人的行蹤。
倪掌門已經察覺了龐師和被救出,他也必定不會善罷甘休,江錦霜帶着龐師和禦劍,卯足了勁朝藥谷的方向飛去。
出了天月門的地界,路上順利得有些可怕。
江錦霜繼續捏訣禦劍,面前不遠處的山頂處,赫然出現了一個人的身影。
不好的預感自江錦霜心中劃過,隻見他們距離那身影越來越近,站在山頂的倪掌門朝他們露出一個笑容。
“全力追捕魔物龐師和,以及那兩個叛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