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江言楓是在對誰說話,後面的話江錦霜也沒有再聽下去了,他靠在門外,捂着嘴睜大了眼睛,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江言楓為了讓他能狠得下心殺魔,可以親自動手演一出如此的戲給他看。
江錦霜緩緩擡起自己的手,他的手上幹幹淨淨,可此刻,他這麼看過去,隻覺沾染了滿手的冤孽。
這天回住所,江錦霜吐了個天昏地暗,修養了幾天才能下床走路。
思緒拉回,江錦霜下意識便反應過來擡劍釋放靈力隔開與魔氣的接觸,接着剩下的那隻手用來捏符。
可當他想起少女與墨淩一般無二的面容時,他捏符的動作忽地頓住。
少女估計也是看到了他放棄抵抗的動作,幹脆化回了人形:“所以,算我赢了對嗎?”
江錦霜點頭收了劍,隻見少女滿意地點了點頭,接着禮貌地笑着:“我先解決件事。”
“請便。”
搞不清這人的目的,江錦霜看着少女臉上的笑一瞬間垮掉,接着她轉向漼寒天所在的位置,手中邊蓄魔氣邊大喊:“臭小子,我們兩個決鬥你通風報信個什麼勁?”
魔氣攻擊被扔了過去,江錦霜有些無奈地扶了扶額,雖然少女的語氣聽上去氣憤極了,但隻要與魔物對上過的人都能看得出,她這一擊無足輕重,即便是真的打在了人身上,也頂多痛那麼一小會兒。
漼寒天看着魔氣攻擊朝自己來,他敏銳地往一旁閃避,又快速地挪回原地,低着頭虔誠道歉:“對不住。”
少女冷哼一聲回過頭來,臉上卻看不出絲毫愠怒之色,江錦霜無奈地笑了笑:“您赢了的話,有什麼想從我這要的嗎?”
“你有什麼?”少女閉上眼睛不屑,“看你這麼可憐的份上,我就告訴你我的真實身份吧。”
江錦霜有些愕然,因為要知道少女的真實身份,前提條件是要他赢得比試。
“可,我輸了的,”江錦霜怕她忘了,出言提醒,誰知少女輕笑一聲,“我隻是說赢了告訴你我的身份,我說過指定要誰赢嗎?”
江錦霜有些不知所措,聽到這話,他的眼神不安分地四處飄走,在看到漼寒天時,對方朝自己點了點頭。
見這人如此不專心,少女輕咳兩聲:“咳咳,喂喂喂,我都說要告訴你我的身份了,你倆還有時間在這裡,我的結界裡暗送秋波?”
聽到這話,江錦霜能屈能伸地垂頭表示歉意,
少女見他這樣,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算了算了,原諒你們,”她說着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自從上次睡着後,好久都沒有出去玩過了,非要說什麼東西的話,先出去。”
江錦霜點了點頭,他回頭看了眼自己和漼寒天剛才走過的路,剛想問句如果是他們二人出去的話,是不是需要原路返回。
可當他轉過頭來看少女,就見對方的臉色難看極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少女漂亮的眉毛皺在一起,她伸手落手時,滿手的魔氣不知為何瞬間消失,像是被什麼東西刻意抹去。
“您怎麼了?”
江錦霜一開口,原本有些迷茫的少女立馬擡起頭看着他,眼中滿是驚訝和悲傷,江錦霜一眼看過去,瞬間被她眼中的揉雜的情緒給吸引到了。
“您怎麼……”了字還未說出口,就見少女的眼眶慢慢變紅,她忽然大聲問:“江言楓是何人?”
如此一個問題抛出來,江錦霜瞬間是摸不着頭腦的,但少女如今這副模樣任是誰看了都會心痛不已,江錦霜也沒忍得下心閉口不答。
“江言楓是靜清宮宮主,我的父親,我的母親叫做墨淩。”
看着長着一張與自己母親完全一緻的臉,江錦霜鬼使神差地加了最後那一句。
少女聽了,再次愣住,獨留她的嘴還在小幅度張合,一個名字從她的嘴中被念出,江錦霜離得最近,依然是聽得清楚,少女口中念的是“墨淩”這個名字。
“墨淩,墨淩,那我是誰?”少女喘了幾口氣,江錦霜見她擡起了與自己此時用的那把劍,又聯想到她如今不太穩定的神志,生怕她是要做什麼傻事。
江錦霜伸出手想要阻止,就聽少女笑着道:“你看出來我手裡拿的根本就不是劍了吧?”
江錦霜點了點頭,少女将劍丢到了地上:“我當然也知道,隻不過我向來喜歡自欺欺人,我以為我能做出類似你們凡人用的武器,便也能同你們那樣活得更加從容一些。”
她摩挲着木枝纏擾着的劍柄,眼中滿是憂傷:
“你看這些,知道是什麼嗎?”
“不知。”
“就知道你不知道,”少女說這話時帶着一些不易察覺的神秘意味,她緩緩開口,“我的劍柄,是用亦支花的花枝纏的。”
亦支花生長之地兇險無比,能用如此多的亦支花花枝纏劍柄,再聯想到先前的亦支花花瓣鋪路,
江錦霜的心中也升起了一陣不好的預感。
“因為我就是萬千亦支花中唯一化作人形的那朵,我名,誅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