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就能得知,要與江錦霜一同被獻祭給魔尊的這人,究竟是何方神聖了。
出結界前,江錦霜試圖給自己和漼寒天易易容。
給漼寒天易容倒是輕松,随随便便一揮手便給他變了副模樣。
但江錦霜變了許多次,自己的面容雖是變了,額間的紋記卻如同焊死了一般硬要留下來。
如果紋記去不掉的話,那無論江錦霜如何變換模樣,都能輕輕松松地被見過他的人認出來。
要潛入的是靜清宮,那日單從靜清宮來的弟子就夠人數不清了,鬼知道在藥谷時究竟有多少人看到了他的紋記。
但如果因為這個便躲起來,似乎有點窩囊。
思來想去,江錦霜一把敲定。
買了個帶紗簾的帽子戴上。
隻要不被那些掌門發現,被其他人發現都算不得什麼的。
“你覺得我們這樣如何?”江錦霜帶着帽子,渾身輕松地走在天月門腳下的鎮子裡。
“很隐蔽,”漼寒天頂着那張陌生的臉,江錦霜好幾次看過去都有些不适應。
“那便好,”江錦霜輕哼着小調走着,眼睛卻不忘瞟着道路兩邊,觀察有何異樣。
但看了一路,他發現一切都十分正常。
自家掌門包藏禍心,百姓們卻絲毫不知,還在樂呵呵地過着從前的日子。
江錦霜整理了下帽子,在即将來到天月門入口處時頓住了。
“就憑他江錦霜一人,真的可以殺我們這麼多人嗎?”
兩人并肩走,一個穿着明黃校服的女子正嘀咕着從他們身邊經過。
她身側的男子則搖了搖頭:“不清楚,我隻記得他們把那個江錦霜傳得厲害極了,這回他又投靠了魔尊,甯願當魔尊的走狗,也真是夠夠的了。”
兩人于他們擦肩而過,江錦霜聽到這些話也沒惱,隻是伸手将自己頭上的帽子壓得更低了些。
他們就這樣,聽着兩人路過,然後遠去。
餘光瞥到漼寒天已經氣得攥緊了的拳,江錦霜伸手握過去,想以此安慰對方。
“我無妨,”江錦霜用手指在漼寒天的掌心輕輕擦了擦,“你看他們說的是我,你就别生氣了,再說,他們說的也并非事實,不必為了了這樣的事情動火。”
講了這麼幾句,江錦霜還沒着急氣,過來被罵的是自己,隻察覺到了漼寒天漸漸平息下去的呼吸,還松了口氣:“沒事了。”
能頭鐵來到此刻危機四伏的天月門,江錦霜也是單單憑一頓預感便來了。
此事疑點過多,如果是想知道獻祭的另外一人是何人,那麼從與江言楓有合作的倪掌門必定得知。
既然倪掌門都知道了,那麼天月門中資曆最深厚的某位長老——司徒長老也興許知道點什麼。
學着上次的法子,江錦霜縮小待在了漼寒天的手心。
進了天月門,沒有守空的弟子,就連他們落地後,注意到他們二人的人也隻有寥寥幾個。
如此看來,僞裝真是十分成功。
既然如此,江錦霜伸了伸懶腰,跳到地上變回了人形。
帽子上的紗簾遮住了他的臉,隻聽得聲音從中傳出:“我們去見老司徒。”
此話一落,漼寒天幾乎是想也不想的點了點頭。
走了一段路程,奇怪的事情在江錦霜腦海中環繞不停。
在這裡雖然沒什麼人認出他們,但隻要是路過的弟子,有一大半都是在抨擊他江錦霜的“不忠不義”。
最後收尾的那位最過分,說了一堆後還加了句:“聽說漼寒天也是被這魔頭下了咒,不然人家憑什麼一直老老實實地待在他這樣的人身邊?”
聽到下咒,江錦霜險些走不穩了。
究竟是哪裡來的謠言?
居然愈發離譜了。
但轉念一想,這裡畢竟是倪掌門的地盤,隻需他一句話下去,底下的弟子便能百依百順地開始傳這件事。
雖然沿路聽了不少的抱怨,但最後兩人還是有驚無險地來到了司徒長老的住處。
這便足夠了。
“師父,”漼寒天走到門前輕輕扣門,江錦霜聽他這一稱呼出口,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他們這會兒算是在逃,而漼寒天居然就這樣直接地道出了自己的身份。
還尚不知對方究竟是敵是友。
待江錦霜想着,就見司徒長老從裡面推開門,擡眼便見到了他們二人。
像是在思考,考量許久,江錦霜看着司徒長老有些微顫的嘴唇,才聽對方道:“進來吧。”
很奇怪。
但又說不上來是哪裡奇怪,江錦霜跟在漼寒天身後走進了司徒長老所在的院子,擡眼便見到了一副熟悉的畫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