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因此惹怒了魔尊,到時魔物湧向人間,死傷無數,生靈塗炭。
人間界是一個整體,一處傾滅,魔尊便會順着竿往上爬,直至将人間的每一處烙上自身的印記。
所以,即便是他們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宿命。
卻依舊不能逃,不能躲,隻能在衆多質疑的目光裡迎刃而上。
今日天月門的防衛似乎過于松懈了,他們二人不但進來時沒被發現,就連出去時,江錦霜頂着自己的真身跨越高牆,牆内牆外居然都沒有一個巡查弟子。
等躍至天月門上空時,江錦霜才反應過來為何會如此。
如此緊要關頭,還能讓此處無人看守,想必是有人特意打點過的。
感受到一陣注視的目光,他低頭朝門内某處看去,剛好與那人對上視線。
司徒長老微微點了點頭,臉上再不複方才的冷漠,而是他們最初見到的那般慈祥。
告知了真相,取走了魔種,而現在,他還為他們掃清了離開的最後一步。
江錦霜的動作十分明顯,在他沒注意到的地方,漼寒天也順着他的視線看了下去。
一眼,釋然。
方才擅自飛天,純屬江錦霜腦子抽了。
如此引人注目,不過一會兒他們便能讓人抓走了。
既然不能飛,那就一步一步走呗。
同樣的易容,同樣的帽子。
江錦霜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帶着漼寒天整理好了儀容,這才放心走在大街上。
隻是他們進去天月門的這一會兒,外面已經有了些許變化了。
這會兒走在路上,居然沒有像先前那樣,走兩步就聽見有人罵江錦霜。
“真是稀奇,”江錦霜正調侃着,就見漼寒天忽然停下腳步,擡手指着某個方向,“前輩,你看那裡。”
江錦霜原本要說的話被堵了回去,順着漼寒天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是一大群人正圍着不知道在做什麼。
“去看看。”
江錦霜說完這話,立馬擡腳朝人群聚集的方向走去。
人們似乎在圍着看什麼東西,江錦霜伸長了脖子,也依舊什麼都看不清。
面前攢動的人頭遮擋着視線,人們的交談聲此起彼伏,顯得尤為雜亂。
看這陣勢,前面這些人短時間内貌似是不打算離開了。
江錦霜扶額搖了搖頭,餘光卻瞥見人群中走出來一個拎着籃子的老婦人。
能這麼快離開,想必是已經得知那群人圍着的究竟是什麼東西了。
看着老婦人快步離開的身影,江錦霜幾乎是想也不想地便上前攔住,剛站定便收獲了對方的一句質疑。
“哪來的怪人,擋我道做什麼?”
看到面前的一層輕紗,想到老婦人稱他為怪人也是情有可原的。
滿大街都是正常裝扮的人,唯獨他這一個戴着個生怕讓人家見到臉的帽子,可不就是怪人嘛。
江錦霜讪讪地笑了笑,不再糾結于“怪人”,而是用着盡量溫和的語氣問:“婆婆,我初來此處,想問問這兒是發生什麼事了呀?”
聞言,老婦人立馬上下掃視了他一遍,眼裡忽地掠過一絲欣賞來。
“我知道你是什麼人了,”老婦人伸出一根手指朝江錦霜點着,“你是北邊來的商隊裡的人吧,看你這裝扮,我就看出來了。”
江錦霜陪着笑了笑,連連稱是:“對啊,帶着商隊來,今日才上街逛了逛,還不知道那邊究竟發生了什麼。”
怕老婦人忘記,江錦霜又說了兩句将話題引了回去。
老婦人一聽,嘴裡念叨着什麼,回過頭看去,這才說:“那啊,是剛才才見有人貼的。”
“貼什麼?”江錦霜剛問出口,就見漼寒天憋着氣走過來了,老婦人搖了搖頭,“當然是貼的那兩人的臉喽,另外一個就算了,據說裡邊還有人個是我們天月門的,如今居然勾結魔類,丢人丢到外面去了。”
聽着老婦人的數落,江錦霜立馬反應過來人群是在看什麼了。
貌似,是他們的畫像。
“要我說,這樣的人就得好好治治,”老婦人提着籃子,滿臉義憤填膺,“據說抓到他們兩個還會有賞錢,所以這會才有這麼多人圍着想要看得更仔細些。”
聽她說完,江錦霜特地笑了笑,用着最事不關己的語氣道:“原來如此,那這兩人可真是罪大惡極啊。”
老婦人聽他說話高興,立馬點了點頭:“誰說不是呢,攤上這樣的孩子,他們的爹也是夠倒黴了。”
說罷,江錦霜便見着老婦人手挽着籃子徑直離開。
也許是畫像張貼過久了,人們不再覺得稀奇,開始慢慢散開。
這樣一來,便露出了方才人們圍住的那個布告欄。
上面貼着兩張畫像,果然是他們兩人。
下面還帶着他們的具體介紹,最後江錦霜隻看到了一句話。
“檢舉者獎勵一萬靈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