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穿書第一天,就遇到了大哥打三哥的家暴現場,蘇析木的腦袋幾乎快要被這接連的變故弄成一團漿糊,唯有要救人的本能還在促使他趕緊行動。
蹲在卧室門口,終于從手機上查到報警電話的蘇析木飛速退出搜索頁面,開始撥打報警電話。
電話很快被撥通,在規律的響了四聲後,電話那邊傳來一道熱情中帶着點詭異的聲音:“您好,歡迎您緻電4444市民熱線,請問有什麼可以幫您?”
蘇析木趕忙的把這裡發生的事情和對面說了一遍,請求對方快一點過來。
誰知,電話那邊的人在聽完他的叙述後,語氣立刻變得興緻缺缺,連公式化的熱情都沒有了,隻是流程化的詢問:“好,請問您的地址在哪裡?”
“在财富大道837弄别墅。”
蘇析木慶幸,雖然書裡沒有寫蘇家的具體地址,但好在原主蘇析木的記憶裡有。
誰知,他這邊剛說完地址,電話那邊的人已經啪的一下,挂斷了電話。
蘇析木心急,試着回撥過去。
隻是還沒等他再開口,電話啪的一聲,又被急匆匆的挂了。
好像他并不是需要幫助的求助者,而是什麼洪水猛獸般。
***
蘇降婁被大哥抓着頭發,頭一下下撞在地上,磚石飛濺,他自己也頭破血流,但他除了偶爾發出一聲憋屈的悶哼,整個人依舊顯得有恃無恐。
他知道,大哥暫時不會殺死他們的新弟弟了。
因為,是他把小木帶來的這個家。隻有他,有權利在小木觸犯規則後,殺死,或者指使家裡的其他成員殺死他。
除非,有比他強大的詭異,打破他的副本,強行襲擊屬于他的獵物。
感受到自己頭部的劇痛和眩暈感停止,見大哥沒有繼續打下去的意思,蘇降婁伸手抹了把臉,随意将手上的血迹甩在客廳地毯上,整個人順勢靠坐在沙發前。
穿着一身黑色西裝西褲,面容冷靜的絲毫看不出剛剛那場暴行出自他手的男人聞言停下腳步,脫下沾染了血迹的白手套,居高臨下的往旁邊瞥了一眼。
被砸出一個凹坑的地闆在一陣模糊扭曲後,恢複如初。
坐在地上的蘇降婁額頭上猙獰破洞,隐約能看到裡面白色的傷口,也在蠕動着愈合。
蘇玄枵視線所及的那座靠近樓梯口的沙發背後,手持一根金色長劍的少年心跳有些加速。
他抱着自己從走廊騎士雕塑那裡‘搶’來的武器,小心翼翼從沙發後面探出半張臉,想要尋找着機會。
他在确定報警電話沒有錯後,第三次重撥過那個電話,然後被電話另一邊的人忍無可忍的罵了一聲神經病。
他不确定,是不是穿書世界的風俗習慣和他們那邊不太一樣,但聽着依舊在耳邊響起的,幾乎已經快要從家暴現場變成兇案現場的巨大響動,他做不到冷眼旁觀。
隻能自己行動了。
拿着他為自己尋找到的,目前最具威懾力和殺傷力的武器,從沙發後探出頭來的蘇析木隻感覺有陰影落在了自己面前。
他愣愣仰起臉,發現明明三秒鐘前腳步聲還在對面響起的‘大哥’,已經走到了他的近前。
還,似乎好像,發現了他。
蘇玄枵看着蘇析木手裡拿着的劍,表情顯得不是很贊同。
他伸出手,輕而易舉的便把劍,從對面少年的手中拿到自己手中。
而蘇析木,隻感覺自己好像恍惚了一下,就已經失去了武器。目光不由自主的和面前的‘大哥’對視,感覺自己好像掉進了深淵,明明身體還在原地,靈魂卻有清晰的失重感傳來。
直到攤在沙發前的三哥出聲:“小木膽子小,大哥你别吓他。”
蘇析木這才感覺,自己又回到了堅實的地面。
蘇玄枵并沒有想要繼續和‘新弟弟’交流的意思,繼續有些可惜的看了眼手裡的擊劍,丢下一句:“你二哥下個星期會回家住,在這之前,收拾好殘局。我們是一家人,我不希望你們爆發太大的矛盾。”
望着他轉身的背影,很難想象,‘我們是一家人’這樣溫情的話,是從才暴打了弟弟一頓的男人口中說出。
“大,大哥。”
沒想到,出聲叫住他的,不是蘇降婁,而是剛毀了他一座拍賣雕塑的敗家‘小弟’。
“或許你知道,家暴其實,其實應該叫故意傷害罪。”
蘇析木低頭扣着衣角,避開男人看過來的視線,聲音有點小:“故意殺人罪也有可能,要坐牢的。”
蘇玄枵終于屈尊降貴的開口:“那你報警了嗎?”
“報,報了。”
蘇析木面對着‘大哥’蘇玄枵,總是有些害怕,不由自主就開始有點結巴。
他面對三哥的時候,可能是小說裡就寫了,蘇析木和三哥蘇降婁的關系最好,再加上今天他最先見到的就是三哥蘇降婁,除了最開始的慌亂,過後他就不怎麼害怕了。
蘇玄枵點頭,繼續冷靜詢問:“電話那邊怎麼說?”
“他挂電話了。”
“然後呢?你又打了嗎?”
“嗯。”
他們罵他神經病。
面容冷酷嚴厲的大家長,看着僅僅嗯了一聲就顯得委屈的少年,繼續步步緊逼:“我打誰了?他嗎?”
蘇析木順着‘大哥’示意的方向回頭,看清坐在地上的三哥後,睜大眼睛。
他在卧室裡的時候,其他地方可能沒有看清,但是‘大哥’把三哥的頭砸在地上,他應該是看清楚了…吧?
可是,三哥此時額頭上卻一點傷口都沒有。
“那,那紅色的……”蘇析木張口結舌,緊接着看到了角落裡一桶好像剛剛被碰翻的顔料。
蘇玄枵勾了勾唇角,轉身上樓,隻留下兩分鐘前還義正詞嚴的少年留在原地,懷疑自己。
而緊接着起身的蘇降婁,則是給這層懷疑,又加了一碼。
蘇析木開始想,他是不是因為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神經有些太緊張。
這時,就聽到三哥還安慰他。
“大哥這人就是性格稍微嚴厲了點兒,别怕。小木你忘了?大哥最疼你了。”
見少年眨眼不說話,蘇降婁舉例:“你看,大哥今天打我了,都沒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