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至定睛一看,不是封琛又是誰。姚至皺眉,那槐樹給他的感覺不是很好,封琛本就受了傷,不好好休息,去這棵樹下要幹什麼?
想了想,姚至大聲道:“封琛,你出來幹什麼?”
這聲音,姚至用上了些許妖力,能保證封琛聽得見。然而,事實上,封琛連頭都沒回,跟個被人控制的牽線木偶一樣繼續朝老槐樹而去。
那一瞬間,姚至仿佛在老槐樹粗壯的樹身上看見一張妖異、邪惡的臉,眨眼間,臉又消失不見,像是幻覺一樣。
姚至一驚,來不及多想,縱身跳出窗戶,沒注意窄小的木質窗框上有一個幾乎和窗框一樣顔色的小小釘子。
那釘子鈎在他的帽子上,直接将他頭上的帽子鈎來下來,兩隻圓乎乎、毛絨絨的耳朵頓時出現在姚至頭頂。
姚至顧不得被人看見自己的異常之處,幾個起落直接到了封琛身後,一把抱住封琛的腰,對着他的耳朵大聲吼道:“封琛!你給我醒醒。”
封琛前行的腳步一頓,片刻後,他使勁搖了搖頭,像是如夢初醒一般啊了一聲。
他回身:“我怎麼在這裡?”
“我怎麼知道。”姚至見封琛醒了過來,頓時松了一口氣,見封琛若有所思地看他,知道他在看什麼,有些無奈道:“看什麼,沒看見過cosplay啊?我就這點小愛好。”
封琛沒有說話,而是直接朝着姚至頭頂摸去,姚至哪能讓他得逞,這要是摸到了,還不直接露餡了。
連忙跳開,嚷嚷道:“男人的頭,女人的腰不能随便摸,我這是假發,你再給我拽掉了。”
“是嗎?”封琛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在哪買的,我也想買一頂,還挺可愛的。”
姚至:“……我自己做的,有空做一頂送你。”
封琛嘴角笑意浮現,緩緩道:“好,但我不要這圓圓的熊貓耳朵,太軟萌了,不适合我,你給我做一頂狼耳朵的。”
姚至:“……要求還挺多。”别以為他沒聽出,這人在說他軟萌。
封琛微笑看他,黃昏最後一縷陽光打在封琛臉上,稱得他面如冠玉,俊美異常。
不知怎麼,姚至覺得面前的一幕有些眼熟,剛想問問他們是不是哪裡見過,餘光看見封琛身後的老槐樹上那張臉再次浮現,一把把人拽到身後,警惕地看着那棵大槐樹。
封琛落在姚至身後,看着那張邪異邪惡的臉,眼中閃過一道厲色。
那張臉似乎感受到了危險的氣息,緩緩隐入樹皮之下。
姚至見臉消失,才慢慢吐出一口氣,轉身對封琛道:“我們先回去吧,太晚了,後山不安全。”
封琛點了點頭,就見姚至背對自己,在自己身前微微矮下身子,笑着對他說:“來,我背你回去。”
見封琛沒動,又道:“别害羞啊,你現在瘸着腿,這麼走回去,不怕傷勢加重啊。”
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姚至說:“快點,蹲着也是很累的。”
聽見姚至這麼說,封琛才将自己的手環住姚至的脖頸,單腿跳上姚至的背上。
姚至穩穩接住封琛,一步一步朝着大院裡封琛的房間而去。
走到半路感覺封琛在輕輕拍他,耳邊傳來好聽的聲音,那聲音含着笑:“先去把你的帽子拿回來吧,你也不想讓人知道自己這點——”
頓了一下,封琛才一字一句說:“小—癖—好吧。”
姚至腳步一頓,側頭看自己背上眉目舒展、眼含笑意的人,無語地搖了搖頭。他發現這人有些表裡不一,明明外表那麼高冷,怎麼熟悉了之後,就變得有些促狹了呢。
不過,也多虧封琛提醒了他,他這耳朵還是越少人看見越好。
背着封琛轉了個彎,朝着案發現場的窗戶走去,邊走邊給封琛打預防針,說案發現場有些血腥,如果害怕,一會記得閉眼睛。
封琛點頭說好,但并沒有閉眼睛,還在姚至取鈎在釘子上的帽子,誇他膽子大時,指着屍體對面的木質單人床道:“姚至你看,那裡是不是也有一顆釘子,還有四面牆上也都有釘子。”
封琛似乎有些奇怪:“也沒見這個房間裡挂什麼東西啊,弄這麼多釘子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