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能發作,這人聲音很小,隻有他和封琛聽見了,這裡危機四伏,他自己倒還好,不能把封琛拖入危險境地。
這麼想,姚至認真記下這個男人的樣貌,咬牙暫時放過他,繼續帶着封琛朝着喜堂裡走。
拜堂倒是簡單,對着主位上穿着唐裝的富貴男人拜了天地、高堂,最後夫妻對拜之後,送入洞房,這禮就算成了。
姚至現在的人設是身嬌體弱,所以沒有出去陪客人飲酒,而是和封琛一起留在了新房裡。
新房是封琛之前待的房間,那對沒點燃的龍鳳喜燭,已經點燃,暖橙燭火下,封琛扯下自己的蓋頭,冷豔逼人的妝容瞬間讓姚至微微失神。
“你——”
封琛看他:“我怎麼了?”
姚至眨了眨眼睛,實話實說:“很好看。”
這句話像是戳到了封琛什麼笑點,他起身一步一步走到姚至身前,優越的身高、得體的婚服,讓封琛看起來美極了,他甚至在姚至身前轉了一個圈,微笑道:“喜歡?”
“什麼?”姚至微微一怔。
封琛意味深長地重複:“我說,你覺得這身婚服好看?很喜歡?”
姚至不知道封琛是什麼意思,但還是誠實回答:“是很好看,可——”
“噓——”封琛手指抵在姚至唇上,輕聲道,“你喜歡就好,有人來了。”
封琛話音未落,敲門聲響起,姚至詫異地看向封琛,他感官敏銳都沒發現,封琛怎麼發現的?
剛想問,就見封琛已經一瘸一拐地坐回床上,還把蓋頭蓋了回去,裝新娘子裝的十分敬業。
姚至搖了搖頭,覺得封琛真是被戲精附體了,轉身去開門,就見幾個丫頭婆子走了進來,為首的婆子手裡還拿着一塊雪白的綢布。
婆子進門先是說了一通吉祥話,才進入正題:“良少爺,這是規矩,麻煩您讓新娘子讓讓,讓老婆子我把床單鋪上,晚上你們好用。”
姚至皺眉,這東西他知道是幹什麼的,就是因為知道,才更加詫異這個村子到底藏着什麼秘密。這幻境是十五年前,不是一百五十年前,怎麼還如此注重女性貞潔。
女性失潔他們還能将人陳塘不成?
簡直可笑。
他想拒絕,屋内突然傳出封琛的聲音:“老公,你讓她們進來吧。”
婆子一聽,當即樂了,推開姚至走了進去。姚至臉色不好跟在身後,見她們鋪好白綢出去,面色才好了一點。
倒是封琛摸着白綢,沉思道:“姚至,你說這是她的記憶嗎?”
“誰?”姚至反應過來,“可她不是鬼啊。”
封琛沒有反駁,望着燃燒的龍鳳喜燭,聲音平緩:“但這是十五年前,十五年前這個大院主人的兒媳婦下毒滅了大院滿門,你猜我是木南喬,還是讓木南喬下定決心下毒的人,還有——”
封琛揚起臉,看着周圍冷笑道:“你不覺得我身上穿的嫁衣有些眼熟嗎?參加婚禮的人也很少嗎?似乎隻有這個家族的人參加。”
此話一出,牆壁内外的人全都如醍醐灌頂一般。
确實,嫁衣十分眼熟,和陳彤死前穿的那件嫁衣簡直一模一樣,參加婚禮的人确實也不多,都不能稱為熱鬧,但婚禮的布置卻十分用心,不像是敷衍了事。
這是為什麼呢?
為了掩蓋什麼吧,比如總想要跑的新娘子是被拐賣來的。
冷笑一聲,何封拿出電話,貼了一張符咒,打給還在路上的哈珠和小胡,讓他們不用來大院,直接去市局和縣裡的派出所調出十五年前滅門案和三十年前拐賣大案的所有案卷。
他相信,案卷應該會給他們想要的答案。
牆壁幻境裡,姚至也是恍然大悟。
“你是說,這個村子就是當年魏宏支教發現拐賣大案的村子?”
封琛點了點頭,意有所指道:“你說,魏導為什麼隐瞞呢?”
姚至笑了:“是啊,他為什麼隐瞞呢?還有——”
後面的話,姚至沒有說出來——還有,拉他們進幻境的東西,是想幫他們破案,還是另有目的?
姚至還想再和封琛讨論一下,就聽到敲門聲再次響起,一個滄桑女聲道:“良公子時候不早了,請讓老婆子和丫頭們進去服侍兩位,村長要今晚成事。”
成事?成什麼事?
姚至一臉問号,就看到封琛笑得燦爛,指了指床上雪白的綢緞,無聲道:“洞房、周公之禮。”
姚至:“……”
這幻境什麼玩意兒?不會要看着他倆行周公之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