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您不願意看見我,原本隻想默默照顧您的衣食起居的,但是……”
魏含翡攥着裴霁手腕的手倏地用力,裴霁沉浸在巨大的信息量裡沒有防備,被魏含翡拽的往前踉跄了一步,勉強擡起另一隻手扶住魏含翡的肩膀。
裴霁眼前就是魏含翡蒼白的脖頸。
靠近了他才發現,這條蛇似乎剛剛洗了澡,發尾都還沒幹透。
散發着淡淡的、裴霁平時用的沐浴露的味道。
裴霁的血壓瞬間就上去了。
他猛然掙紮,但是根本掙不開。
魏含翡另一隻手勾住裴霁的衣領,輕巧地解開扣子往下拉,露出脖頸上斑駁暧昧的淺粉色指印和鎖骨上深紅色的咬痕。
裴霁:“……”
完了。
魏含翡輕笑:“主人,和我相比,您更喜歡那條粗俗莽撞、蠻橫無理的野狗?”
裴霁實在搞不明白魏含翡是什麼意思。
還沒等他說話,魏含翡就用手指重重碾了一下那枚咬痕,不鹹不淡道:
“其實不管是狼也好狗也罷,還有魅魔和鲛人都無所謂。我的主人您這麼好,有些不知好歹的東西敢惦記您,都很正常。”
裴霁渾身緊繃:“你怎麼知道的?”
魏含翡垂眼看着他,淡笑不語。
裴霁渾身發冷,這才驚覺,不管是看見自己身上烏圖留下的痕迹,還是和孟謹謙當面對峙,這條喜怒無常、安全感薄弱的蛇,黑化值連邊都沒有變。
魏含翡自嘲地笑了笑,聲音輕輕柔柔:
“主人,您是在想……為什麼我不嫉妒嗎?”
他彎腰抱住裴霁,把臉埋在裴霁肩頸上輕蹭,彎下的腰繃緊,宛如一張拉開的、蓄勢待發的弓。
魏含翡的語氣帶了點悶悶的懊悔:
“我哪還有資格嫉妒。”
“當時您從宮殿頂層跳下來,我以為您不會有事,因為精靈族在急速墜落時會不受身體控制地打開翅膀。”
“但我沒想到,您為了離開我,竟然在出門前親手敲斷了翅膀裡所有的脈絡。……這麼恨我,我還能有機會出現在您身邊就已經很知足了,怎麼還能有資格嫉妒您身邊受寵的其他人?”
裴霁:“……”
雖然覺得魏含翡說這話很奇怪,但是裴霁無暇細想,滿腦子都是對系統的吐槽。
精靈的翅膀脈絡脆弱而敏感,斷掉一根都會承受巨大的痛苦。
離開小世界後,系統竟然讓作為精靈的他親手敲碎了所有翅膀脈絡……這到底是什麼虐身虐心潑天狗血劇本。
正出神間,裴霁忽然感受到鎖骨上鑽心的刺痛。
魏含翡狠狠咬在裴霁鎖骨的咬痕上,兩顆尖利的毒牙刺破了裴霁的皮膚。
裴霁驚恐,拼命掙紮,甩開魏含翡之後踉跄着後退了幾步靠在牆上。
裴霁捂住自己的肩膀怒道罵:“你又在發什麼神經!”
魏含翡嘴角還沾了點血,像是女孩子還沒有塗均勻的口脂。
他繃了這麼久的僞裝土崩瓦解,目光帶着近乎神經質的狂熱黏在裴霁身上,表情癡迷又怨恨,蒼涼笑道:
“你是不是就想聽我說這個?不可能!永遠都不可能的!裴霁你知不知道,我發現你還和别人有過那樣的一輩子,我嫉妒得都要瘋了!”
裴霁捂着傷口,冷冷道:“裝不下去了?”
魏含翡眼角發紅,苦澀的淚水順着臉往下淌,語無倫次道:
“求您了,别這樣看着我……如果也能被您用有些擔憂的目光看一眼——就像看那隻沒有腦子的狼那樣,我為您做什麼我願意!”
裴霁折騰了一天,在公司被狼咬了一口,回家又被蛇咬了一口,再好的脾氣也經不住這樣反複刺激。
他看着魏含翡,冷笑道:
“如果我想讓你去死呢?”
魏含翡聞言,眼睛亮了亮。
沒有任何的猶豫,他沖到窗台邊,打開19樓的窗戶一躍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