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顔随直接睜開了眼睛，有些委屈地開口，“你第一次說我愛你竟然是這種方式。”

陸仙宜也愣了一下，這是他随便翻開的一頁，他看向顔随，說：“那我換一首念？”

“不要，”顔随輕輕搖頭，“我想聽。”

“好。”陸仙宜又繼續念了下去，顔随漸漸閉上了眼睛。

“月亮轉動它夢的發條。”

“最大的星星以你的眼睛望着我。”

“而我愛你。”

“風中松林想用他們金屬線的葉子吟唱你的名字。”

陸仙宜的聲音十分淡然，一首情詩被他念得沒有該有的頹然情緒，念到最後這段的時候，倒像是在輕聲訴說童話故事。

“顔随。”陸仙宜用不大的聲音叫了一句。

很顯然，顔随已經睡着了，呼吸開始變得均勻。

陸仙宜又看了眼詩的最後一頁，想了想，說：“顔随，我愛你。”

這次是自己想說的。

愛一個人大概就是情緒全部被他所牽制吧，陸仙宜也是現在安靜下來才明白，原來自己以前不懂别人的情緒，隻是他太遊離在外了……

他該早點明白的，在顔随面前的時候，他的情緒都要明顯許多，喜怒哀樂全都嘗試一遍，才算是真當人遊曆了一回，而不是僅僅觀察人間。

所以，他這會兒才能這麼自然地跟顔随說出我愛你，他想說，便說了。

也不在意顔随是不是沒有聽到，沒有聽到的話，那就再說下一次。

他覺得他也越來越離不開顔随了，隻是，他不像顔随那樣明顯地不安，總是直白地祈求他不要離開。

也許，也是顔随這種強烈的需要緩解了他的不安，直到今天顔随生病，他才認真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

顔随這會兒已經睡着了，陸仙宜靜靜看了一會兒，将手裡的書拿回來，開始坐在原地煉化精血。

隻是左手還被顔随握着，不能動作，他打坐的姿勢都不标準了。

顔随睡了一上午，直到中午陸仙宜才把他叫了起來。

醫生叮囑過，要按時吃飯，補充營養。

“顔随，醒醒，該吃飯了，我去拿外賣。”陸仙宜晃了晃顔随的手。

他必須把顔随先叫起來，因為顔随握他的手握的很緊，隻要他一想離開，顔随的手就開始用力，他本來是打算先拿外賣再叫他的。

“幾點了寶寶？”顔随睜開眼睛，還握着他的手在臉上蹭了蹭。

“十二點多了，該吃午飯了。你先放開我，我下去拿外賣。”陸仙宜說。

顔随眉頭一皺，十分不情願地松開了手：“好吧老婆，你要快點回來。”

“好。”陸仙宜摸了摸他的臉，替他撫平了眉頭，“我很快。”

顔随點頭，撐起身體目送着陸仙宜離開。

他這會兒還虛弱着，這樣撐起身體的時候，倒還有些楚楚可憐的感覺。

陸仙宜一下就心疼了起來，趕緊說：“快躺下，我馬上回來了。”

“嗯，老婆，我會想你的。”顔随眼巴巴地說。

“好。”陸仙宜也是無奈了，他就是下去拿個外賣而已啊，搞得跟生離死别一樣誇張。

他沒有再看顔随，用了最快的速度下去，又用了最快的速度上來。

“你想起來吃還是在床上吃？”陸仙宜問。

顔随看着他，隻伸出了手。

陸仙宜隻好放下飯菜走了過來，他輕輕握住顔随的手，縱容他摟住了自己的腰。

“我還是起來洗漱下再吃吧！”顔随在他腰上蹭了蹭。

陸仙宜并不意外，顔随是有點潔癖的，家裡的東西他都會收拾得整整齊齊，他們倆在一起的時候，也是顔随收拾東西收拾的多。

倒不是說他不講衛生或是懶，他其實施個法訣就行了，隻是顔随太過勤快，有時候他們倆坐在一起，顔随都會随手把他弄亂的抱枕又放回去。

陸仙宜跟着顔随一起去了衛生間，雖然顔随還沒有虛弱到需要人扶的程度，但是，這會兒他根本不想離開陸仙宜，陸仙宜當然更不會拒絕生病的他了。

兩個人坐在一起吃飯，顔随的手都還放在陸仙宜身上。

陸仙宜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腰，也很無奈，他側過頭跟顔随說：“老公，以後都不要生病了。”

顔随看着他，說：“怎麼了？你嫌我煩人了？”

“怎麼可能？”陸仙宜這才發現，生病的顔随不僅黏人，還有些無理取鬧。

也許，他真的這麼想過？

“我隻是不想看見你這麼虛弱的樣子，所以不想你再生病。”陸仙宜伸手摸索了一下，将手指插進顔随指間，跟他十指緊扣。

他本來想順勢提出來，但想了想，還是等顔随狀态好一些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