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答案的邵文輝嫌火還不夠大,朝着洛辰優哉遊哉地道:“哎呀,有眼光!我說果然還是貼心可愛的款更好……”
景朔怒視了邵文輝一眼,眼中流露着極強的敵意與攻擊性,邵文輝不禁一頓,被眼神的刀光凜到的刹那還下意識縮了縮脖子。
不至于吧?
邵文輝縮頭的瞬間倏然感到疑惑。
他确實是存心想要給景朔添堵玩。可彎愛直的戲碼他也見過不少,居心不淨的那方一般都善于隐藏或忍耐,若是眼神能夠化為實體,那眼神剛才絕對會化為利刃将自己刺穿。
景朔這人如此沉不住氣?
“哎。”坐在面朝古宅的位置的洛辰絲毫沒有察覺身邊的明争暗鬥,望着那邊被推開的大門說:“白棠出來了,我們繼續錄節目?”
遠遠看去,白棠剛從大門那兒腳步緩慢地走着,低垂着腦袋,看不清表情。
“喂!我們在這邊!”
邵文輝大嗓門地朝着白棠揮了揮手,“總算出來了,也不知道今天的懲罰是怎麼算。黃牆黑瓦是很有地域風情,但我真不想繼續睡土屋了。”
洛辰看着白棠慢慢踱步的動作,覺得有些不對勁。
“白棠他是不是哭了?”洛辰不太确認地說。
就在這時,低垂着頭的白棠剛好擡頭,他的眼睛又紅又腫,白皙的圓臉挂了串淚水。
白棠本身就是節目組裡最年輕、體型也最嬌小的一位嘉賓,他杏仁似的鹿眼閃着淚花,看上去格外可憐與脆弱。
“還真是,過去看看吧。”
就在洛辰立即起身的時候,卻忽然被景朔揪住了衣角,而邵文輝和周潛已在眼角餘光中走遠了幾步。
“嗯,怎麼了嗎?”為了不引人注意,洛辰壓低了聲音緩聲道。
夕陽淺淺灑在洛辰的身上,将輪廓勾勒得溫暖柔和。
景朔凝視着洛辰,一時有些晃神。
他一直都很清楚,洛辰天生就有着一種敏銳的洞察力,他總是可以比一般人更快一步發現他人的不适。例如自己在捉鬼遊戲裡想要隐瞞的腿傷、趙長揚苦瓜汁過敏産生的不适症狀、還有僅憑遠遠遙望的一眼就可以看出白棠情緒波動的哭泣。
洛辰總是可以發現身邊人狀态或情緒的異常,并時刻準備着提供幫助。
太陽的存在便是這樣,樂于站在世界的中心處,無條件地向周圍的一切散發着自身的暖意。
他早就深知洛辰的性格如此,可就此時,卻忍不住想要阻攔洛辰和他人的正常接觸。
不,準确的說是,阻攔洛辰和白棠的接觸。
或是因為洛辰行為舉止的異常、或是因為白棠眈眈逐逐的觊觎、或是因為邵文輝煽風點火的話語,或是因為這幾日所發生的不自然——一切的一切都讓景朔心中産生了火灼般的、難以忍受的焦躁。
“走什麼神呢?”洛辰見景朔愣了幾秒,開玩笑道:“鬼差大人莫不是欣賞本少俠的帥臉,給看呆了?”
“我……”慌神景朔終于反應過來,松開了緊拽衣角的手,心慌意亂中聲音低微地扯了一個蹩腳的理由。
“我剛才腿有點痛。”
景朔從未撒過如此拙劣的謊言,燥得脖頸都沁了層薄汗。
“啊?之前的傷不會是傷到骨頭了吧。”
洛辰立刻想到了之前在捉鬼遊戲裡景朔被撞出的腿傷,彎腰伸手輕輕捏了捏景朔的小腿,滿臉認真地看着景朔問:“很痛嗎,要不我們悄悄溜掉?”
“還是不用了,我現在已經沒事了。”
景朔懊惱着不該選擇這個理由,他的本意并不是想讓洛辰擔心。
科班出身的他極擅長在瞬間轉換喜怒哀樂的情緒,見過的導演無一不稱贊他的演技精湛。但面對洛辰、尤其是被那琥珀色的晶亮眼睛真摯地注視時,景朔總是難以使用出任何技巧,聲音也因為緊張而有些顫抖。
洛辰見景朔聲音顫抖、呼吸粗沉,脖頸像是冒了虛汗,更加确認——景朔就是身體不适。
“逞什麼強呢。”洛辰皺眉道。
“我真沒逞——等等、洛辰,放我下來!”
景朔還未辯解完,身體就忽然滞空。
洛辰把景朔打橫抱起,不悅道:“人都疼冒汗了都這樣了還說沒逞強,你在這兒搞笑呢。騙哥們可以,别把你自己也騙到了就行。”
***
白棠心情極差。
獲得了萬人迷光環的自己,不該在這檔節目中順風順水、備受寵愛,成為人群中令人矚目的焦點嗎?
怎麼現在不僅攻略進度遙遙無期,參加遊戲也如此狼狽?
“早知道挑選第一個目标的時候就不該選趙長揚那個空有身體沒有腦子的,浪費我那麼多能量。還有洛辰——怎麼膽子那麼小!”
白棠眼角餘光瞥到了角落裡擺放地花瓶,洩憤地朝着花瓶用力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