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蘇和銀刃不同,他的母親留給他的人上一次來中原的時候他被自己派回了百濮十二部,直到送親的隊伍要再一次啟程的前一天才從百濮趕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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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岙親自攙扶着衣着繁複的文珠公主登上宗廟的台階。
一路由殷岙親自引着來到宗廟正殿。
來到殷都不過三日,文珠就已經深刻體會道了中原與蜀中的區别,威嚴的建築,繁複的裝飾,行人的衣着,餐桌上的飲食,就連現在身處其中的宗廟也大相徑庭。
立在道路兩側的人幾乎穿着一樣的服飾,皆是一身白袍。
等到進到最中央的正殿,天井裡一左一右跪了六人,走到屋内還跪了四人,列祖列宗牌位前,背對着來人站着一老一少兩人,身上的衣服明顯要比其他人繁複華美一些。
殷岙帶着文珠來到蒲團前跪下,一老一少才轉過身來。
文珠大着膽子擡頭,隔着面具,看向兩人,老者慈眉善目,與蜀中老者一般無二,和藹可親,臉上雖然有不少歲月的痕迹,但一雙眼睛依舊炯炯有神,年輕人卻完全不同,一雙盛滿星辰的雙眼,挺拔的鼻梁,薄薄的嘴唇,本該是俊美無雙的長相,卻面無表情,冷的好似聖山上的白雪。
大司命為新人賜福,口中振振有詞,殷鶴從旁協助,待到大司命的儀式結束後,殷鶴奉上一個描繪精美的匣子。
“把手伸出來。”
殷岙率先伸手,昝文珠不解其意,但也照着做了。
大司命打開匣子,取出裡面的兩根紅繩,一邊為兩人系上,一邊說道:“這是祖宗的福祉,保佑你們幸福美滿,平安和氣。”
殷岙帶着昝文珠三跪九叩:“謝先祖保佑。”之後相互攙扶着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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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廟的儀式結束,殷岙帶着昝文珠出宗廟時已近黃昏。
迎親隊伍返回王宮,商王和王後面上帶着笑站在承天殿門口的台階上,姚靜秋站着王後身邊,遠遠看着隊伍進宮門。
一衆朝臣也都在此處等待。
今天一整天天氣都極好,新人踏上宮道的時候,空中僅有的幾絲雲彩都被晚風吹散。
姚靜秋看着僅剩的天光下一白一黑兩位新人并排走來,臉上的微笑有些僵硬。
幾年前,這個男人也這樣牽着自己的手巡視整個殷都,接受萬民朝拜,走過這段宮道,接受百官的祝福。
幾年後,還是那個人,還是那身吉服,隻是身邊卻已經不是自己了。
蜀地公主身份尊貴不可虧待,但太子已有太子妃,故而公主依舊稱公主,一切與太子妃無意,但依舊尊太子妃為正妃。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這是向着自己還是挖苦自己。
站在姚靜秋身邊的宮女一直看着太子妃的臉,見她臉上的表情越來越挂不住了有些擔心。
“太子妃,您還好嗎?”
姚靜秋搖搖頭:“本宮沒事,不必憂心。”
卉扯着嗓子高喊着新人拜天地,拜君王,而後指揮百官向新人行禮。
儀式結束天已經全黑了,公主被送回未央宮,太子則留下來參加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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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岙被宮人攙扶着回到新房的時候,昝文珠已經褪去一身華服睡醒一覺。
昝文珠看着已經不省人事的太子,将手中的東西藏回衣袖中。
人被扶着躺倒床上之後,一衆宮女宮人便退了出去,昝文珠這時才算仔細看清躺在床上的人,自己的丈夫。
“長的還行。”昝文珠嘟囔一句,直起腰,朝着自己事先踩好點的窗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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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女扶着姚靜秋回到韻室外間坐下。
姚靜秋望着桌上和四角的宮燈,輕笑一聲:“你們都下去吧。”
待到屋内的人都退出去,姚靜秋挺直一整天的脊背才彎了下來。
“你很難過?”一道女聲響起,姚靜秋剛癱下去的腰又馬上打直。
姚靜秋雖然沒有聽過她說話,但是能聽得出這個與蜀地來的王叔相似的口音,是屬于那位蜀中公主的。
姚靜秋回頭,果然看到從裡間走出來的昝文珠。
這位太子妃的表現有些出乎意料的平靜。
“你不怕嗎?我突然出現在這裡。”
姚靜秋搖了搖頭:“你與阿岙的身上背着商蜀之盟,為着這個盟約你都蔔會糊塗到大婚之夜殺了我,既然不會殺了我,我為什麼要害怕?”
昝文珠收起臉上嚴肅的表情,笑着走大姚靜秋對面坐下。
“你這樣躲過所有人來到我屋裡,找我有何事?”姚靜秋問。
文珠卻是直勾勾的看着姚靜秋,牛頭不對馬嘴的來了一句:“你長得真好看,比我父王身邊的所有美人加起來都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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