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下了幾天的雨今天終于的放晴了。
城門口的大娘一邊打掃着自己的小攤,一邊看着外城人将各樣東西進内城。
一少年抱着一盆送來,盆裡的幾條魚還活的好好的,靜靜停在那裡一動不動:“阿嬸,你要的魚,來看個數。”
大娘接過一少年遞過來的魚盆,用手在盆裡攪和攪和,盆裡的魚躲得躲,逃得逃,鮮活的魚讓大娘露出滿意的笑,轉頭将魚倒進自己缸裡,把盆還給他道:“今日這魚可以。”說着将幾枚貝币遞給他。
而後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又道:“這些日子不太平,送完東西早些出城。”
數錢的少年一頓:“怎麼了阿嬸,是出什麼事了嗎?”
大娘臉上有些一言難盡,隻是道:“這些日子有不少人下了圜土,都是些大人和家眷,昨兒個我瞅見來抓人的戎軍,又是哭又是喊的,可吓人了。”
少年笑了笑:“那都是大人的事情,跟我們這些人有和幹系。”
他将貝币點算清楚塞進小包仰起頭笑着露出小虎牙繼續道:“好了,阿嬸我要去送别家,先走了。”
大娘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從一邊的甑裡掏出一個黃馍塞到手裡:“好小子,來拿着路上吃,有好的魚蝦繼續往我這裡送,記住了沒。”
少年拿着馍馍跑了,跑了幾步又回頭跟大娘道:“記住了阿嬸,放心吧。”
......
桐宮中依舊煙雲缭繞,有貞人會按時來燒桑祭拜,餘下的守靈的人也無需多做些什麼。
昝文珠将手中的栗子遞到姚靜秋面前,姚靜秋一愣:“還未到秋天,你這栗子從何而來?”
昝文珠道:“王叔命人送來的。”
姚靜秋了然,接下了昝文珠遞過來的栗子,殷岙就是在這時進的門,昝文珠見人進來,馬上起身,招呼也不打一個,扭頭就走。
殷岙嗤笑一聲,并未去管她,隻是坐到姚靜秋身邊,一眼酒看到了桌上的栗子:“她拿來的?”
姚靜秋笑着點點頭:“嗯,王叔托人送來的,她順手給我帶了些。”
殷岙面上的表情不算好,但還是問:“還不舒服嗎?”
“好多了,你也不要難過,母後會看着你們,保佑你們的。”姚靜秋笑着回答完又道:“你與文珠,還鬧着呢?她還小,又離開家,你該多讓讓她。”
“我自然不會與她計較,但她不待見我,我亦不想多搭理她,隻要她安心待在未央宮不招惹你,我便能保她衣食無憂,眼下這般也挺好。”
“那日她同你大打出手之後,我也問過她你與她究竟達成了什麼交易,你與她這一點到是有默契,都不同我多言。也罷,不說便不說,但她明面上終歸是你的妃子,你與她這般針鋒相對,甚至相看兩厭,被有心之人看去終歸對你對她都不好。”
殷岙聽完姚靜秋的話 面上一沉:“你是我的妻,怎的幫她說話。”
“我到底虛長她幾歲,她在大商無依無靠。我終歸要看顧她一二才是,我不過是實事求是罷了,怎的到你嘴裡就變成幫她說話了。”姚靜秋看出了殷岙的不悅,笑着說。
殷岙冷着臉:“總之,讓她不要一直跟着你,不知道還以為與她成親的是你呢。”
姚靜秋無奈苦笑,幾個月前,自己還為這場聯姻黯然神傷,不想幾個月之後竟是這般局面。
......
昝文珠回道自己的房間,關上房門之後連忙将銀魚招來:“王叔可有說什麼?”
銀魚搖頭:“将......殿下隻說你顧好自己便可,不用做多餘的事情。”
多餘二字被咬的很重,她自然也清楚,王叔所謂的多餘的事情究竟是什麼。
“王叔這些日子都在幫商王做事?”
銀魚點點頭,桐宮消息閉塞,每次傳遞消息都很困難,她知道的也不多。
“殿下現在是軍中千夫長,還是是大王手下精銳部下,自然是要為大王分憂,公主無需擔心。”
昝文珠點點頭:“好,我知道了,你跟人說讓王叔有什麼需要便來尋我。”王叔自小就比旁人聰慧機敏,眼下王後新喪,自己在桐宮還是不要給她惹麻煩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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