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從純泱君的寶器中拿走辟水珠,便向鲸宕離開的方向追去,小六則被曜靈安排去無涯海尋找同心鏡。
兩人手持避水珠循着鲸宕的氣息一路追尋,黏膩的海水呈包圍态勢從身邊流過,曜靈的燼幽之力裹挾着兩人,遠離了周遭妖化的海靈,一路暢通向前。
秦橦從海底探出頭時,是在無垠的海面上。
鲸宕身上的印記到此戛然而止。
環視四周,平靜的海水無波無瀾,天空晴朗幹淨,海天一線,四面八方看不見生迹。
秦橦:“看來此處又設有陣法。”
“是水影迷蹤陣。”
曜靈收起避水珠,單手摟上秦橦的腰,說,“陣法設在水中,我們上去看看。”
半空中海風漸起,吹卷濕漉漉的頭發,秦橦看向下方,試圖尋找突破口。
海天之間,除粼粼波光外,再無絲毫動靜,時空如同靜止。
似乎陷入了僵局。
秦橦四望,疑惑道:“這海天之間空無一物,該怎麼尋陣眼呢?”
曜靈:“不如直接劈出去。”
“你能破陣?”
“試試。”
正如天地有其法則,陣法也有其奧妙,破陣的關鍵在于尋找到陣眼,可若陣中人法力遠超布陣之人,那麼即便無法找到陣眼,也可一舉破陣。
絕對的實力碾壓一切。
不知何時,一把長槍出現在曜靈的手中。
長槍箭頭泛着爍爍銀光,一顆紅色寶石嵌在脊槽中,黑色的槍箍後綁着紅纓,随風輕飛,肅殺中平添幾抹柔色。
曜靈單手握槍,蓄力向前方斬去,長槍騰飛如蛟龍,洶湧的槍式破開虛空,海水驟分,緊接着又随即恢複原樣,海天之間重歸甯靜。
“竟無法破陣?”曜靈蹙眉,“莫非此陣有仙器鎮壓?”
“仙器!”秦橦訝異,“何處有仙器?”
若真有仙器,那可真是長眼了。
人還是得比誰活的命長,自己屈屈二十五載人生,縱然斬妖除鬼功德滿滿,但還不如化鬼之後這幾日見識得多。
秦橦眼巴巴地四處張望,可這海天之間實在無甚可看,倒是鹹濕的海風吹拂在身上,黏黏膩膩。
風?
這陣中有風。
秦橦摸向自己半幹的頭發與衣領,思忖片刻後,旋即取出一張符紙,引火訣燃燒了符紙化成灰燼。
隻見灰燼被海風吹散,向遠處飄去。
秦橦看向灰燼飄走的方向,喃喃分析道:“我們已身處無涯海中,此時正值夏季,海風應當吹東南風。”
“觀日向已到戌時,若這天上的太陽并非水影迷蹤陣中所幻化,那左手邊便是西。”
“吹東南風,灰燼向西北,風向沒錯。”
說罷,秦橦低頭看向海面,沉聲道:“既吹東南風,海水漣漪為何由北向南呢?”
是言一出,曜靈也即刻看向海面,平靜無波的海面如同鏡面一般平整,隻在風起時微微漾起,若不仔細觀察,根本無法發現海風吹起的那些許漣漪。
秦橦疑惑地看向北方,又看向南方:“由北向南。”
他微微眯眼,道:“北方屬水,南方屬火,海水自北向南,向火而去?”
“曜靈,向南劈!”秦橦伸手指向南方。
說罷,曜靈橫舉起長槍,帶着千鈞之勢劃破長空,向南方刺去。
倏然間電閃雷鳴,狂風大作,向南蕩漾的海水倒流,掀起浪濤,天空被撕開,若隐若現的山林橫空出現在海面上方,似沒有依托漂浮在海水中。
雷電在眼前劈下,一道一道,擋住向南而去的路。
狂風暴雨之中,曜靈摟緊秦橦的腰,冷笑一聲,将手中長槍擲向前方虛無的山林。
長槍呼嘯如龍吟,穿過雷電,紅纓飄揚。
曜靈飛身向前,立于長槍之上,穿梭在閃電之間,直抵失洲。
*** *** ***
兩人立于長槍上,飛行在半空中。
自高出向下望,山脈錯落有緻,蔥茏大樹綿綿不絕向遠方,一時間不太能看清小島全貌,近處島與海的界限清晰可見,若不是看到沙灘處的兩具妖獸殘骸,秦橦簡直要覺得這與世隔絕的島嶼是哪位仙人修行的靜谧之所了。
兩人站在半空中,四顧環視失洲,判斷着該往哪個方向去尋找鲸宕。
遠遠的,秦橦瞅見一個活物——一隻大雁。
他與曜靈正立于半空中,轉瞬間大雁的腦袋突然出現在他眼前,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