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的視線彙集一處。
謝晚今還站在原處,對方已經随手帶上門站在了寝室裡。
她的目光還在謝晚今的身上,謝晚今下意識去拿那被她脫下的外套丢在床上的外套,但是手還隻伸出來一點就沒有繼續往下了。
她身上還有一件吊帶呢又不是光着身子她這是什麼反應?謝晚今自己都覺得離譜。
于是她順勢動了動作往床上一坐。那人從門前過道幾步跨了進來。
所以,謝晚今這雙人寝的室友,就是眼前這個人?
謝晚今剛剛移開視線後就沒再去看她,她坐在床邊,摸過床上的手機低頭看着手機。
但是她的手機沒有什麼可以看的,她甚至都不知道點進哪個軟件去,于是就這麼的盯着系統桌面。
而對方走進寝室後,從那邊直接繞道了自己的床鋪面前。謝晚今的床鋪是靠着衣櫃那面牆的,也就是通過道寝室門這裡的。
她們兩人的床鋪本來就是對立而放,左右牆各一邊,謝晚今這麼坐在床邊緣,正對着的前面就是那個女生的床鋪。
謝晚今雖然看着手機沒有擡頭,但是她仍能感受到她的視線,太強烈了。
謝晚今有點繃不住的煩,于是幹脆将手機往旁邊的床上一丢,直接将自己腦袋擡起來了,她的感覺沒錯,對方确實在看她。
對方抱着手翹着二郎腿坐在床邊就這麼直晃晃的盯着她。
她這張臉其實看着不兇,因為她的嘴角往往都是上揚着的,隻是那雙眼睛有點讓謝晚今看着煩。她的眼尾上挑眼角銳利開的像畫的,眼睛和眼神一點也不柔和。
她又是這樣像看什麼一樣看着謝晚今。
謝晚今的眼睛染上煩意,臉上的情緒自然也不約的如此,這對視的有些莫名的火氣在中間。
不,應該是謝晚今單方面眼神中的火氣。
啪嗒一聲悶響,是鞋子砸在地上的聲音,她翹着二郎腿的腳放下到地,人從床上起來了。
謝晚今還看着她,她也還看着謝晚今,她往前走了幾步,就這麼明晃晃的走到了她的面前。
謝晚今以為她要和自己算賬。
果然,
她站着,眼神向下撇,俯視坐着的謝晚今,這樣的眼神更不屑了,她呲笑一聲嘴角往上一拉,半笑不笑的,“你挺厲害的啊。”
因為二人對視到這個地步,對方這麼明顯,自然是誰先移開這視線誰就下陣了,所以剛剛她站起來謝晚今的視線也一直随着往上,
直到現在她仰了些頭才能目視,謝晚今的視線一瞥,看到了她脖頸側方的那道小傷口,沒血了但還是紅的。
真惹人眼。
謝晚今停了一會才慢慢回歸視焦,她淡淡點頭,“我知道。”
對面不說話了。
謝晚今不想和她多扯,左手摸過床上的外套和手機就打算站起來。
一坐一站的位置還好,中間稍微隔了一點距離,但是她這麼一起來,兩人之間的距離被縮了大半。
謝晚今想視若無睹,但她走不了,語氣也有些不好了,“讓開。”
她這臉色一冷是真冷下來了,對方的神色依舊沒有變化。
“我沒讓你走。”
“你有病吧。”謝晚今有些窩火,嘴一下都忍不了了,說完她實在忍不了了伸手推了她一下,她左側身子往後一撇謝晚今立刻就從左邊邁步出來要往外走。
她也被謝晚今這種态度和脾氣搞煩了,火氣蹭蹭上漲,她一直微微上揚的嘴角忽然一下就撇了下去。手和動作非常快的一把按住了謝晚今的左肩。
“你他媽再罵一句呢?”她五指扣着謝晚今的肩。
謝晚今本來當時進宿舍脫掉外套後身上就隻穿了那件吊帶白裙,這裙子吊帶非常細,她這麼一抓直接就是抓着謝晚今的肉和骨頭。
故意的,力不小,生疼的她不覺皺上眉。
吊帶白細的帶子正好被她按在手底下,半點力都分不了。
謝晚今也不是個幹愣的傻子,身子帶着左肩往後一甩,自己的手砸向她扣着自己肩的手,對方的手自然就從她肩上脫落下來。
她身子這麼一甩也就幹脆将身子轉了過來,面對她,直視她。
謝晚今臉上怒意十分明顯,語氣也一點不好,“我說,你有病吧!毛病!”
她還就非得再罵一遍了。
謝晚今再動手甩身和砸她那一下就已經做好了今天在寝室和她幹一架的準備了。這女的看着就是個有仇必報的,這偏偏分寝還跟她分到一個寝,肯定得着謝晚今算賬。
但是,在謝晚今罵完她之後,她所想的對方怒意上頭然後她倆會直接在這裡打一架的情景并沒有發生。
因為謝晚今在她的臉上根本就沒有看到她想象的那種發怒表情。
她還是盯着她的。隻是,她的視線好像下移了一分……?
謝晚今不明所以往下一瞥,不瞥還好一瞥她整個人炸了,她視線微微往下就看到了那半片不正常的白。
這該是這個情況出現在她眼底的白嗎!?
因為剛剛謝晚今根本沒在意,隻想着怎麼對付她了,她本來就抓着她的肩,謝晚今那一掌砸開她的手,誰特麼能想到她的細白肩帶也一起給帶下去了。
還不是帶下去了,是直接被給她抓斷了!
謝晚今穿的這件白裙雖然是吊帶但是漏的不多,隻有脖頸下和肩那一片,胸前倆邊肩帶往上提的算高,正好倆邊擋的嚴實。
這肩帶一邊這麼斷了直接就崩開了,那這一半的衣服沒有支撐自然就往下滑了大半。
就像花朵中一片蔫下去的花瓣一樣,向外翻轉向下,漏出花骨朵最中間的芯。
謝晚今第一反應是沒有反應,她不是愣住,而是不知道怎麼反應。就像是一根弦在她的腦中從松軟一瞬間繃緊,讓人反應不過來。
但是在一瞬間,緊繃的弦撐不住斷了,弦斷的那一瞬間,謝晚今的腦海中充斥了一瞬的鳴音。
然後她的身子迅速做出反應,手握着斷掉的那裡整個人立馬轉身就跑,往後跑了兩步轉身進了洗手間。
寝室裡響徹了這個洗手間門被摔緊的砰的一聲。
還站在原地的她也終于被這聲音拉回呼吸,她吸了一口氣,視線向下,看見手上一絲白的時候立馬做出反應将手上握着的東西給丢了。
她的右手拳頭裡還握着那根斷掉的細白肩帶。
白絲被她丢出,就這麼輕飄飄的落回了謝晚今的床上,她和她的床距離本就不遠。
她莫名站的筆直的身子還站在這裡,又往右邊一轉看到白絲落到床上時,她盯着一愣。右手往上,扣了扣自己的右眼尾臉頰處眼神卻還在白絲上。
到底覺得不妥,于是她咬牙又甩手俯身快速往前一步一彎腰一伸手将白絲從她床上拿了起來。
拿到後立馬退開了她的床位,連連退了好幾步。
她又深吸一口氣,右手緊緊拽着自己的眼睛死活不往下瞟一眼,左看看右看看到底不知道扔哪裡好。
最後心一橫,看向自己的床,往枕頭下一丢就把枕頭蓋上擋住自己視線,這才呼出那口氣。
然後看着很鎮定的出了寝室。她甚至還順手關了寝室門。